往前衝鋒的李軍被濃煙嗆得流淚不止，淚水長流睜不開眼。燕軍躲在後面瞧得分明，第二輪箭雨又至。李軍紛紛後撤，一時之見不知踩踏死多少人。隊伍一亂，中軍難以約束，還沒正面交鋒已損兵折將呈現敗相。吳傑長嘆一聲，下令撤回對岸。三十萬人馬，背靠白溝河，月漾橋哪容得下這麼多人同時經過。見李軍後撤，丘福下令燕軍追擊。河灘開闊，風慢慢吹散濃煙，燕軍士氣高漲，上不了橋的李軍紛紛跳水遊渡。刀矛槍戟落處，士兵的慘叫聲和飛濺的鮮血將白溝河變成了人間地獄。上了岸計程車兵還來不及喘氣。朱棣親率四萬精銳又衝殺過來。這一戰，足足打了兩天兩夜。燕軍以三倍的兵力懸殊大敗李軍，斃傷朝廷十餘萬人。吳傑擁眾10餘萬人退往濟南。遇觀童大軍伏擊又折四五萬人，敗軍才終於撤進濟南城死守。朱高熙興奮不己，這是他獨自領軍進行完美伏擊的第一仗。他盼著父王的讚揚。然而朱棣劍眉緊皺，憂心如焚。&ldo;父王！咱們不是大勝了嗎？增援觀將軍，進圍濟南吧！&rdo;朱高熙躍躍欲試的請令。朱棣瞪了他一眼，望北而嘆，李景隆沒有率領這支隊伍，他是從定州再奔襲北平。十七弟抵得了他嗎？錦曦不會又上陣去了吧。他想起錦曦心裡就擰著疼，擔心不已。&ldo;王爺，六十萬大軍已被打退一半，進圍濟南！這是大好時機啊！&rdo;眾將士紛紛請命圍攻濟南。濟南如今收容了吳傑十餘萬敗軍，連同山東參政鐵鉉與都督盛庸的三萬隊伍還不到二十萬，趁燕軍士氣大勝，的確是大好機會。朱棣想了想沉聲下令道：&ldo;丘將軍，張將軍，你二人與高熙與觀將軍會合，攻打濟南城。本王即刻返回北平！&rdo;&ldo;遵令王爺。&rdo;燕軍到了濟南受到鐵鉉與盛庸的頑強抵抗。圍城三月久攻不下，只得拆圍回返北平。而朱棣快馬奔回北平時，錦曦正與朱權一起在大寧城與李景隆隊伍膠著。遙望對面的李字大旗，錦曦便想起燕十七，恨意頓起。冷聲問道：&ldo;寧王可有破敵之策？&rdo;朱權一愣，脫口而出道：&ldo;四嫂還是喚我十七弟好。&rdo;錦曦心中一酸，偏開了頭，沒有回答朱權的話反而問道：&ldo;幫你四哥是因為皇上削藩，戰事平定後，王爺有何打算呢？&rdo;朱權固執地又說了一遍：&ldo;我聽不來四嫂這般生分。&rdo;錦曦回過頭來，朱權臉上有著和朱棣一樣的固執和傲氣，她嘆了口氣道：&ldo;那日陪我來王府的侍衛叫燕十七，我平日總喚他十七的。&rdo;美麗的臉上帶著無限的憂傷。朱權瞧得痴了，訥訥道：&ldo;對不起，四嫂喚我名字就好。&rdo;&ldo;權弟，&rdo;錦曦靜靜的笑了，&ldo;我與李景隆有仇，他恨不得踏平北平，我卻要保護我的家人。如今我們只有十萬人。大寧城你熟悉，你做主便是。&rdo;朱權見錦曦這般信賴於他，心口熱血沸騰。他笑道：&ldo;李景隆長途奔襲，我們不打，大寧城城牆穩固，他攻不下，自然會撤軍。&rdo;&ldo;好。&rdo;錦曦只答了一字。她不會再像在北平城時那樣衝動，跳下去與李景隆對決。&ldo;只是……四嫂的仇……&rdo;朱權想為錦曦報仇，似乎能滿足她的心願是極快樂的一件事。選擇守而不攻卻不能擒殺李景隆。錦曦淡淡的說：&ldo;只要他敗了，只要他達不成他的願望，我的仇便報了，十七也會含笑九泉。對於李景隆來說，沒有什麼比讓他失敗更痛苦。權弟，多謝你肯相幫你四哥，此番彈一曲給你聽可好？&rdo;朱權揚了揚眉，不知錦曦為何選在這城樓上撫琴。&ldo;權弟，你喜歡自然之色，我其實並不擅琴，上回是知你心意所以才單絃彈琴。你不會怪我嗎？&rdo;怪你？朱權苦笑，你就是胡亂彈琴我都是想聽的。他微微一笑道：&ldo;我知道四嫂用意了。不如，我彈一曲給四嫂聽吧！&rdo;錦曦呵呵笑了，寧王真是聰明。知她想以悠然琴聲氣氣李景隆，竟想出如此主意。朗朗琴聲從城頭揚起。錦曦素白衣裙站立在朱權身後，悠悠然地想，李景隆，你就收兵吧。你若不收兵就等著皇上召你回去吧。他再信你，也總不能總瞧你打敗仗吧。李景隆果然攻城四日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