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七星眸湧出濃烈的情感,還了一禮道:&ldo;七弟,我會保護好你。&rdo;&ldo;咳!&rdo;尹白衣輕咳了兩聲,燕十七低下了頭。朱棣心中嘆息,這麼多年,燕十七恪守本份,止於兄妹之情,一直守護著錦曦,對這份情感,他能說什麼呢?錦曦待他也如親兄長,他也明白。又一次感嘆自己的幸運,望向錦曦的目光越發的溫柔。三月大軍行至長城古北口外。糙原上已銀白一片,白茫茫望不到邊。風打著旋兒捲起飛雪,在地上形成如霧一般的氣流。一腳踩上去,雪咯吱作響。&ldo;這鬼天氣!在糙原上走了兩個月,只見了些散兵遊勇。誰知道咬住躲哪兒去了?&rdo;晉王朱風雲突變太子薨這日錦曦正在府中逗兒子玩。侍從捧著一盒物事進來:&ldo;王妃,有人送禮。&rdo;錦曦開啟盒子,眼睛才看到盒中物事,禁不住後退一步。盒中放著一枚蘭花戒指。這枚戒指從她初見李景隆時就見戴在他的小指上,從未見他取下過。十年,原來十年之期已經到了。錦曦不知是喜是憂。這十年來,朱棣實力大增,藉著去年春季北征大捷,武功左右隊人數已增至一萬九千人。皇上重視,賜朱棣可面談軍機。情況一天比一天好。可是李景隆卻沒有放棄。他襲了曹國公爵位後,與東宮關係密切。三月得大哥訊息,他與李景隆、涼國公藍玉等備邊陝西。李景隆也把目光盯上了軍權麼?錦曦清楚的記得十年前李景隆造訪北平說的話:&ldo;十年,你覺得十年後朱棣就能贏我?告訴你,他一生都不可能,只能偏安於此,還要看看太子將來是否高興!&rdo;錦曦伸手拿出蘭戒指握在手中。他是在提醒她十年已到,定要與朱棣一爭高下嗎?她猛然想起南京傳來訊息,太子身患惡疾,已臥c黃不起。這意味著什麼呢?如果太子有個萬一,皇上有十幾個兒子,幾十個義子,還有皇孫。太子以下,秦王晉王都年長朱棣,照大明朝立嫡立長的規矩,無論如何都落不到朱棣頭上。李景隆是在擔心什麼呢?或者,他是覺得雖有立嫡立長,但皇帝漸漸老邁,朱棣實力已非當年可比,他是在暗示不要動絲毫妄想嗎?錦曦怔怔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那枚戒指隨手扔進了妝盒中。提筆給大哥寫了封家書問好,淡淡多問了句:備邊陝西大哥棄筆從戎可喜可賀,只與曹國公同處ru沒之。李景隆給大哥的印象不是混跡煙花地的浪蕩公子麼?這些年不知共侍太子是否有所改變。錦曦微笑著想,不管有無改變,都能得到她想知道的訊息。李景隆世襲了曹國公的封號,洪武十七年就娶了陽成公主。朱棣原本疼這個妹妹,但自從陽成嫁了李景隆後便斷絕了與燕王府的一切往來。一個南京城人人皆知的浪蕩公子,玩世不恭之人。皇上居然派他備邊陝西,且與大哥和藍玉相併立。皇上也知道李景隆並非表面上的吊兒朗當。錦曦下了判斷。從收到蘭戒起,錦曦嚴令潛在北平城中的秘營諸人查探城中所有商號,對江南客商尤為注意。情報源源不斷湧來。洪武二十四年起,北平城中新增商號一百七十家,湧入城中的新面孔有四百八十七人。錦曦一一標註在地圖上,王府周圍的店鋪商號全以數字標註。十年一過,李景隆就這般瘋狂。錦曦有點無力,卻對李景隆的動機起了疑。她走到鏡子前。高大的銅鏡映出一道窈窕的身影。她的腰肢還是盈盈可握,眼波依然清澈,肌膚緊緻細膩如瓷似玉透著光華。幾乎與十年前沒什麼差別。&ldo;只是因為這張臉,這個,美人?&rdo;錦曦挑了挑眉,嘴角微揚,嘲笑道。銅鏡裡走進一個人來。高大的身軀,比從前更加壯實的肩膀。錦曦笑著看他走近。鏡子裡映出一張劍眉英挺,款款深情的臉來。&ldo;原來錦曦這般愛美!&rdo;朱棣與她並肩而立,伸手點向鏡中的錦曦。錦曦笑著靠在他肩上:&ldo;朱棣,我不是愛美,我是愛臭美!我就奇怪,你看了這麼多年,沒看煩啊?&rdo;梭角分明的唇往上一翹帶出賊賊的笑容,朱棣扭住錦曦的臉往兩邊一扯:&ldo;煩了就這樣變變好了。&rdo;錦曦一把開啟他的手嗔道:&ldo;哪像個王爺!&rdo;&ldo;怪了,是你不像王妃還怪我?&rdo;朱棣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