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甘地瞪視著前方白旗下的身影。七萬人啊,轉眼就沒了。形勢瞬間逆轉。原來他們更狠,以四萬人抗東軍五萬,卻暗中設伏三萬。竟這般沉得住氣,放東軍安然透過,以四萬人為誘餌,引出兩萬北軍後,才肯下手。四皇弟,你,你真是好啊!包圍圈漸漸縮小,太子身邊的親兵和北軍精銳不足八千。子離和劉珏冷冷地望向他。這一瞬間,太子大笑起來,笑自已真是沒帶兵打過仗,什麼男兒熱血都是放屁!笑父皇終是偏心,沒有他的旨意,安清王父子絕不會出死力幫四皇弟。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ldo;劉緋!你下手吧,下令殺了你這個不中用的大哥吧!&rdo;劉珏心有不忍,他們終究是兄弟,他騎在馬上沒動,眼角餘光卻瞟著子離。這個人馬上就將成為寧國的王,這一切都是為他登基做的準備,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劉珏心裡暗歎口氣,兄弟相殘,雖不喜見到,但是,放虎歸山相信任何帝王更不願意。子離看著太子,那抹熟悉的笑容又浮了上來:&ldo;我不會殺你,你降了吧。&rdo;太子玉面扭曲,降?向這個從來在他面前斯文有禮、畢恭畢敬的皇弟投降?!跪伏於他的腳下,稱他為王?屈ru的感覺油然而生。他才是寧國的太子,名正言順的王位繼承人啊,他閉了閉眼,風從北面吹來,春天的糙原風沙原本就大,此時吹在臉上似有人使勁給了他一耳光。吹在身上,衣衫烈烈作響,汗溼了又幹,幹了又溼,只留下透心窩子的涼。他眼開雙眸,驕傲之色透出:&ldo;成王敗寇!你隱忍多年!我無話可說,放馬過來吧!&rdo;子離怔怔地看向他。這個大哥其實對他還好,只是,可惜了,可惜你的母后為了後座毒死了我孃親,可惜,你也是王家的子孫!可惜……仇恨在心裡長了多年,盤距在最陰寒的角落,他費了多少功夫才一天天築起高牆抵擋那些帶著血腥的枝蔓爬出?多少年就為等這一刻!他長嘆一聲,親手推垮了那道牆,眼看著被扭曲了的藤蔓瘋狂在新的空間裡快速生長,恨意佔據了心裡所有的空間和角落。他大喝一聲:&ldo;我要為母后報仇!殺!&rdo;隨著這道喊聲,馬隊往太子的殘部衝去。刀揚起滿天血霧,劍在人身體上捅出黑漆漆的洞。感不到痛,只有無知覺地倒下,只有力氣的散離,生命的消逝。八千人拼死護著太子退往峽谷方向。詭異的黑白白朵席捲下那團夾雜在綠意中的金色漸漸少了。就在這裡,北方的大風吹過一陣煙塵。劉珏一驚極目遠眺,只見火借風勢,騰起幾丈高的煙霧短短片刻就吹了過來。他大喊一聲掩住口鼻!煙霧中夾著刺鼻的迷離香,這是種燃燒後能產生令人昏迷的植物。太子身邊守衛的綠甲兵大喜,不慌不亂掏出口罩遞與太子:&ldo;終於等到風轉向了!我們必勝!&rdo;太子驚喜,原來王燕回的後招在這裡,忙不迭戴上掩住口鼻。然而東路軍卻無此防護,有的撕下衣襟,慢了的已漸漸軟倒。右翼軍與南軍同樣如此,等煙消雲散後,諾大的糙原上只留有不足一萬計程車兵。劉珏和子離心裡一陣陣發涼。不僅是士兵,自已也已筋疲力盡,難道真的就死在黃水峽谷了麼?子離輕輕笑了起來:&ldo;我不信老天爺會如此待我劉緋!這麼多年的隱忍修為豈能毀與一旦!&rdo;劉珏從懷中竟掏了只小酒壺,飲下一大口拋給子離,回頭對烏衣騎與南軍眾人喊道:&ldo;寧王遺旨,剷除外戚,今太子無道,依附王家,難道我們能眼看著一個女人篡權,叫我等男兒雌服於其裙下?&rdo;一萬將士目中露出被ru的悲憤,齊齊喝道:&ldo;誓死一拼!&rdo;子離清冷的目光掃過眾人,冷聲道:&ldo;今日一戰,那怕死,也不墜我寧國右翼軍危名!&rdo;緩緩把劍指向前方。那裡齊整走來三萬綠甲軍,太子迅速躲藏於隊伍中間,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之後,心裡無限的感慨,他高聲叫著:&ldo;劉緋,你我兄弟一場,降了,我饒你不死!&rdo;子離放聲大笑:&ldo;死有何懼!早在母后被毒死之後,我劉緋便對上百千次死亡了,卻還沒被你等害死!你以為你真的贏定了?&rdo;綠甲北軍五萬人馬加上太子殘部現只剩四萬,但是後來的三萬兵士衣甲光鮮,以逸待勞。反觀子離與劉珏部隊,一萬人血已浸透戰袍,傷重疲憊。強弱立時分下。綠旗招展,五千馬隊衝向那一萬人馬。子離默默數著距離,兩百米、一百米、五十米:&ldo;放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