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瑞同點點頭,指指裡院道:&ldo;剛進去。&rdo;半晌又道:&ldo;明天你就要護送葉小姐回金陵了,這一趟走水路還是陸路?&rdo;馮天均笑道:&ldo;葉小姐現在是有身孕的人了,總司令擔心坐火車的話恐怕不太好,讓我護送葉小姐走水路,風平浪靜的,一天一夜也就到了,到了金陵,虞太太那邊就安排人來接了。&rdo;顧瑞同默默地點一點頭,馮天均笑一笑,遞過一根菸給顧瑞同,道:&ldo;到底還是總司令這一招用得好,磨了這樣長的時間,還是讓鈞座讓了步,這層窗戶紙可是捅破了,看來咱們以後不能再稱呼葉小姐了,該叫少夫人了。&rdo;顧瑞同從馮天均手裡接過那一根菸去,卻只是夾在手裡,看著庭院裡那一樹雪白的梨花,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半天才說了一句,&ldo;但願如此罷。&rdo;晚上八九點鐘光景,房間裡點著一盞紅粉紗罩燈,四面垂著晶瑩的珠珞,亦被燈光暈成了潤潤紅粉色,光芒不住地流轉著,窗臺上擺放著一盆才開花的蓬萊紫,花香很是濃郁,平君穿著件軟紅色古香緞旗袍,正在c黃前摺疊些衣物,忽然把手頓了一頓,轉過頭來笑道:&ldo;你看你,衣服上撕了個口子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弄的?&rdo;虞昶軒正在看幾頁卷宗,聽到她說話,便往她的手上瞧了一眼,見她手裡果然拎著一件立領白襯衣,前胸上有著一個指甲大小的小口子,便笑道:&ldo;這我肯定想不起來是怎麼弄的了,別要了,扔了吧。&rdo;平君低頭看看那件襯衣,想一想,又抿唇微微一笑,站起來走到一旁的紫檀小衣櫃裡拿出針線來,坐在窗前低著頭弄那件襯衣。虞昶軒放下卷宗,走到她跟前去,見她正拿著線竟按著襯衣上界線在那裡一針一針地織補,便笑道:&ldo;你這可真是自找麻煩,這樣的襯衣,多少件都是有的,你又何必費這個精神,明天就要上船了,你還懷著身孕,別累著了。&rdo;平君依然拿著針線,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ldo;你去忙你的,不要管我。&rdo;虞昶軒見攔不住她,就拿了卷宗過來坐在一側,笑道:&ldo;那我陪著你。&rdo;平君微微一笑,便低著頭專注地織補著那襯衫上的小口子。那時間就一點點地過去,虞昶軒看了幾眼卷宗,又抬起頭瞧瞧她,就見從紅粉紗罩燈裡射出來的燈光將他二人的影子都映在了雪白的牆上,成雙成對的,他不禁一笑,她也未曾發覺,依然略低著頭,認認真真地織補。桌上的小金鐘連著敲了十一二下,虞昶軒看平君用剪刀剪斷了那一根線,拿起襯衫來抖了一抖,他立時鬆了一口氣笑道:&ldo;這總算是繡好了,請平姑娘安睡罷,你看你那眼睛,都熬紅了。&rdo;平君回過頭來,笑嗔道:&ldo;傻子,這樣怎麼能算完呢?不過是把個口子織上而已,一點都不細緻好看。&rdo;虞昶軒見她又把繡線拿起來,便道:&ldo;你又要幹什麼?&rdo;平君微微一笑,眉目溫柔如畫,道:&ldo;我給你繡點什麼在上面。&rdo;他道:&ldo;別繡了,夜這樣深,你明天還要上船。&rdo;平君道:&ldo;那就在船上睡罷。&rdo;她朝著窗外看了一眼,就見夜色蒼茫,天邊掛著一輪明月,院子裡的三棵梨樹開滿了雪白的花朵,猶若白錦纏枝,分外的耀眼,那一片冷香更是欺霜壓雪。她笑一笑,對他道:&ldo;我在這裡給你繡一朵梨花罷。&rdo;虞昶軒道:&ldo;這要繡到什麼時候去,你不睡了?&rdo;平君正在那裡做繃子,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聲道:&ldo;你別管我,我沒什麼,你要是困了,就去睡。&rdo;他笑道:&ldo;這樣晚,我倒是餓了。&rdo;平君道:&ldo;那正好,我今天在外面買了些荸薺,這個東西當零食最好不過了,這會兒就讓侍從官煮點給你吃。&rdo;虞昶軒笑道:&ldo;你不用動,我來就行了。&rdo;他站起身來走到外間去,外面自然有值班的侍從官,見虞昶軒親自走出來,便都站起來,立正道:&ldo;總司令。&rdo;虞昶軒沒去多一會兒,就回來了,手裡拿著洗好的荸薺,吃火鍋用的燃氣爐子,往桌上一放,把荸薺都放在鍋裡,竟就自己動手煮上了,把平君逗得忍不住笑,&ldo;總司令也會做這個嗎?&rdo;虞昶軒笑著道:&ldo;我也就會這一樣,小時候經常跟我大哥、三哥鼓搗這些,不過那時全都是為了搗蛋好玩,吃倒在其次了。&rdo;他見平君坐在桌前,便走過來將平君抱到了c黃邊,讓她在c黃上坐著,另拿出軟被蓋住了她的腿,這才笑道:&ldo;好了,算我服了你,古人寫勇晴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