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昶軒看著戴醫官走出去,就見他的親信副官吳作校還站在那裡,就問了一句,&ldo;你小子跑上來幹什麼?&rdo;吳作校立即一個立正敬禮,鄭重其事地說道:&ldo;報告,兄弟們讓我問五少一句,這都掛了彩了,可見戰局之慘烈,五少之辛苦,這結果……到底是得手了沒有?&rdo;虞昶軒一句話也不多說,右手拎起架子上的一個紋碗照著吳作校就砸過去了,吳作校早料到這一招,嘻哈一聲,開啟門就躲到外面去,那紋碗咣噹一下砸到了門上,吳作校又不怕死地把門推開了,道:&ldo;五少,火氣這樣大,沒得手罷?&rdo;虞昶軒道:&ldo;滾!&rdo;吳作校當即關上門,嘻嘻哈哈地一溜煙滾了,虞昶軒坐在暖閣的沙發上,略略地晃動了一下自己的左臂,疼得吸了口氣,心中更加煩躁,電話鈴卻火上澆油一般地響起來,他眉頭鎖得死緊,將話筒一把抓到手裡,&ldo;誰?&rdo;只聽得話筒裡傳來李伯仁的笑聲,&ldo;五少,好大的火氣!&rdo;虞昶軒不耐道:&ldo;少給我廢話!&rdo;李伯仁便哈哈地笑著,&ldo;我特意地來跟五少說一聲,我手底下的兄弟抓了一個扶桑間諜,你要不要親自來看看?&rdo;虞昶軒道:&ldo;大哥什麼時候cha手特務處的事兒了?再說你抓了個間諜,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忙著呢。&rdo;李伯仁笑道:&ldo;我這可全都是為了成全五少才下這樣的狠手,實話跟你說吧,這小子姓江,扶桑留洋回來的,正是葉小姐的春閨夢裡人,如今落到了我手裡,到底怎麼辦,是死還是活,就全看五少一句話了。&rdo;虞昶軒微微一怔,剎那間目光雪亮如電,&ldo;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真是個間諜?&rdo;李伯仁道:&ldo;是與不是,還不都是咱們一句話麼,我直接把姓江的小子送到特務機關的監獄裡了,那兒的人手黑著呢,五少也知道,進了特務機關的監獄,又有幾個人能活著出來。&rdo;接下來的話也就不必聽了,他心中自然明白,這定是李伯仁特意安排下來的,他不是沒有動過這樣的念頭,可是心中總是存著一份忐忑,但是到了這一步,她居然告訴他,她要和別人結婚了,那麼,他還能有什麼選擇的餘地?!他的目光往旁邊淡淡地一掃,就看到了他脫下的戎裝外套一側,擺放著一條柔軟的淡霞粉色紗巾,那是她慌張間丟落在車上的,他伸手將紗巾抓在手裡,紗巾輕飄飄的,竟似乎殘存著她肌膚上的暖意,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就怦怦直跳,站在那出了好半天的神,才把手掌慢慢地合上。難道他還真要這般大度,眼睜睜地看著她跟著這個姓江的小子成雙成對?!虞昶軒拿著話筒頓了半天,他把眼眸微微地垂下,竟沒想到那一瞬,自己的心居然跳得這樣利害,只努力平穩了聲音,&ldo;你安排一下,若是葉平君想去監獄裡探視那小子,別攔著她,讓她去!&rdo;又過了一日,傍晚,略略起了些風,天氣多了一份冷意,李太太剛走到客房的外面,就見丫鬟端著托盤從裡面走出來,托盤上的飯菜也是紋絲未動的,李太太就道:&ldo;葉小姐還沒醒?&rdo;丫鬟搖搖頭,李太太就讓她下去,抬頭望見李伯仁上樓來,便朝著李伯仁招了招手,等到李伯仁走到面前來,她就恨恨道:&ldo;你們還真狠,讓我陪著她到那兒去,那哪裡是監獄,竟是閻羅殿,鬼哭狼嚎的,差點沒嚇死我。&rdo;李伯仁哈哈笑道:&ldo;這是我的錯,竟嚇得夫人花容失色了,你那妹子什麼樣?&rdo;李太太就道:&ldo;還能什麼樣?剛一進那裡眼淚就止不住,還沒走幾步,就見到處都是血ròu模糊的人……當場就暈倒了。&rdo;李伯仁看李太太的臉色都是發白的,又笑起來,&ldo;你們那是還沒往裡面走,裡面更慘,這麼跟你說吧,那兒的狗從來不用喂得。&rdo;他這樣一句話,更是讓李太太都心驚ròu跳起來,就聽得客房裡傳來&ldo;咚&rdo;的一聲,李太太聞聲忙就推門進去,只見葉平君從c黃上掉下來,滿臉的眼淚,彷彿就要背過氣去一樣,跌倒在地板上拼命地喘著,李太太忙就走上去,道:&ldo;平君妹妹,你這是怎麼了?快到c黃上躺著去。&rdo;平君伸出一手來死死地抓住了李太太的手腕,一面眼看著李伯仁,眼淚就往下亂滾,顫著嘴唇道:&ldo;你們要逼死我,我知道,你們要逼死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