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道:&ldo;承煜。&rdo;他絕沒想到賀蘭就在這裡,回過頭來,那清俊的面孔上一片愕然,繼而笑道:&ldo;我還以為你和母親在一塊呢。&rdo;她向他走過來,電燈的光芒照耀在她的眼上,承煜看了她一眼,忽地道:&ldo;你怎麼哭了?&rdo;賀蘭本想問他為什麼嘆氣,卻反而被他先問了,忙揉揉眼睛,&ldo;沒有啊。&rdo;承煜何等心細,望著她的臉,微蹙起眉頭,從西服裡掏出一方手帕給她,溫聲道:&ldo;你眼圈都紅了,當我看不見麼?&rdo;賀蘭這才察覺到眼角都涼涼的,想來是濡了些淚意,忙接過他的手帕,擦了擦眼角,小聲地道:&ldo;我剛才在母親跟前說錯了話,惹了母親不高興。&rdo;他便明白了,默默地道:&ldo;你自從跟了我,把以前快樂的性子都磨煞了一大半,我真不想看到你這樣。&rdo;賀蘭道:&ldo;你不要這樣說。&rdo;承煜靜靜地凝望著她的面容,忽地有點氣餒地道:&ldo;賀蘭,我真是盡了全力,我只想對你好。&rdo;賀蘭一怔,抬起頭來看他,他的目光裡閃爍著一種溫柔的光,這會兒卻輕輕笑道:&ldo;我這樣努力,你會愛我麼?&rdo;賀蘭疑惑地道:&ldo;承煜,你到底怎麼了?&rdo;他卻笑道:&ldo;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麼了?大概是突然犯了神經病,居然患得患失起來了。&rdo;賀蘭忙道:&ldo;你這個人怎麼沒個忌諱,竟胡說八道。&rdo;他見她擔心,立刻道:&ldo;好,我不說這種喪氣話。&rdo;秦承煜伸出手來,將她的手握在手裡,輕輕地握了握,接著又微微地笑一笑,&ldo;這個家裡就是烏七八糟的雜事多,我明天去天津,等回來我帶你搬出去,就清靜了。&rdo;他又道:&ldo;母親那邊你不用擔心,我這就去看看。&rdo;他欲待要走,卻又停住了,轉過頭來對賀蘭道:&ldo;你不難過了吧?&rdo;賀蘭手裡還握著他的手帕,搖搖頭,秦承煜便道:&ldo;那你笑一下給我看,我才放心。&rdo;他凝神注目地望著她,賀蘭忍不住就是一笑,道:&ldo;你快去看母親吧。&rdo;秦承煜也笑了笑,這才轉身走了。到了夜裡,賓客都散了,賀蘭才清閒下來,哄芙兒睡著了,又在搖籃前坐了半天,才從嬰兒室出來,就見浴室的門半開著,秦承煜脫了外套,正在裡面擺弄著浴缸上面的熱水氣管子,賀蘭走過去道:&ldo;怎麼了?&rdo;承煜道:&ldo;這管子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偏偏放不出來熱水。&rdo;賀蘭道:&ldo;恐怕是壞了,明天找一個工人來修一修,今天就不要用了。&rdo;秦承煜擦擦頭上的汗,笑道:&ldo;累了一天,明天還要出門,沒想到熱水都要與我作對。&rdo;賀蘭笑道:&ldo;這也沒什麼,臥室裡不也有浴室,你過來洗,我這就去給你放水。&rdo;秦承煜略略一怔,看了賀蘭一眼,賀蘭已經轉過身,走到臥室裡,又推開壁上的一扇ru白色的雕花門,進了浴室,低著頭往浴缸裡放水,熱水氣管子一旋,就有嘩嘩的熱水,直射到浴缸裡去了,她一面放著熱水,一面轉身走出去,尋新的毛巾和香皂,卻望見秦承煜站在臥室的木格子前,似乎很認真地研究著上面一件月白冰紋花瓶。賀蘭笑道:&ldo;你的睡衣在哪裡?我去給你取來。&rdo;秦承煜轉過身來,&ldo;在書房裡,我自己去拿。&rdo;賀蘭指了指浴室,&ldo;你還是進去看著熱水吧。&rdo;她自去了他的書房,果然就見一套睡衣,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天鵝絨沙發上,又有一條珊瑚絨毯子,已經鋪蓋好了。賀蘭抱著睡衣回到臥室,浴室裡的熱氣騰騰地冒了出來,連帶著臥室裡也蒸汽滾滾,她忙走進去一看,就見秦承煜站在浴缸旁,而那浴缸裡,已經放了整整半缸的滾燙熱水了,熱氣直往外湧,賀蘭忙道:&ldo;你怎麼放了這麼多的熱水,要怎麼洗呢?&rdo;秦承煜正在發呆,被她這一句話驚回神來,這才發現眼前已經是一片白煙,忙要去將熱水汽管子擰上,不料他這樣慌張地一伸手,卻正把手伸到了管子的下面,滾燙的熱水一股腦地澆到手背上,疼得他眉頭一皺,忙縮回手來,賀蘭嚇得&ldo;呀&rdo;了一聲,趕緊過來拉著他的手看,他的手背已經紅了一大片。賀蘭看了心疼道:&ldo;你也太不小心了。&rdo;她的手指停留在他發紅的手背上,是晶瑩剔透的纖細,他莫名地一陣氣促,竟似感覺不到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熱水的蒸汽氤氳著她的面孔,好似泛著紅暈的蘋果,他心跳得愈加地快,她卻抬起頭來看他,&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