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回過頭來,望著朱媽勉強地笑一笑,道:&ldo;哦。&rdo;到了下午一點多鐘,段薇玉也就準時來了,拉著賀蘭一起去逛百貨公司,為秦太太挑生日禮物,兩人買了不少東西,全都交給了隨行的司機和下人拿著,賀蘭倒沒給自己買什麼,反而在一家老店裡給承煜定做了一套西服,特別叮囑了要進口的料子,但賀蘭要的那種料子要等下午三點才有新貨上來,賀蘭便準備先到別處走走,逛完別處再回來看看,新料子也就到了,薇玉笑道:&ldo;賀蘭,承煜的衣服已經夠多了,你怎麼還要給他做?&rdo;賀蘭道:&ldo;他要去天津開會,新西裝總比舊衣服顯得光鮮亮麗。&rdo;薇玉笑道:&ldo;你把承煜打扮得光鮮亮麗,小心被外面的女人盯上,他不是別人,他可是秦家的大公子。&rdo;賀蘭嫣然一笑,&ldo;承煜不會那樣做的。&rdo;因為時間還不到三點鐘,薇玉與賀蘭又一起去公園裡走走,公園裡空氣清新,綠茵鋪地,陽光明媚,道路的兩側開著大叢大叢的芍藥,兩人在公園的咖啡廳裡坐了一會兒,西崽遞了菜牌子上來,段薇玉照例要了一份蛋糕,只吃蛋糕上面點綴的車厘子,賀蘭單叫了一杯蔻蔻,兩人閒談了幾句,薇玉翻著桌上擺的日曆牌子,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看了看錶,道:&ldo;呀,不好了,都這個時辰了,我得趕緊走。&rdo;賀蘭道:&ldo;怎麼了?&rdo;薇玉急匆匆地道:&ldo;我在輪船公司放了一筆款子,他們總經理說今天三點鐘給我打電話,我真糊塗,竟把這事兒忘了個乾乾淨淨。&rdo;賀蘭便道:&ldo;那你快回去,別耽誤了正事。&rdo;薇玉道:&ldo;是啊,我得先走,不能陪你去看料子了。&rdo;賀蘭點點頭,薇玉便起身忙忙地走了,賀蘭一個人坐在咖啡廳喝蔻蔻,這夏日的天氣,說變就變,眼看著不遠處一片烏雲壓了過來,沒多久就是一場大雨嘩嘩地下了起來,一直都不停,天色漸晚,賀蘭有些急了,想起汽車還停在公園外面,從這裡出去快走兩步,也就到了,便付了賬,起身出了咖啡屋。一出門才知道雨又急又冷,又是一陣大風,將公園裡的樹木吹得嘩嘩作響,賀蘭只穿著一件海棠色綃花噴金斜襟旗袍,很是單薄,眨眼間就落了一身的雨,她冒著風緊走幾步,耳垂上的寶石墜子被風吹得一陣亂晃,然而那直往頭頂上澆的冰涼雨絲,忽然間就消失了。賀蘭轉過頭來,驚愕道:&ldo;兆煜。&rdo;秦兆煜西裝革履,手裡擎著一把傘舉在了賀蘭的頭上,賀蘭的頭髮都溼了,一張臉被雨水冰得更是如玉雪一般,兆煜卻把眼眸一垂,將手中的傘往賀蘭的手裡一塞,並沒說什麼。他剛把傘塞到了賀蘭的手裡,就聽得遠處的亭榭裡傳來女子的嬉笑之聲,&ldo;二少爺,你怎麼這樣薄情,才認識了新人,就把我們冷落了麼?&rdo;賀蘭朝亭子裡看了一眼,就見亭子裡站著幾個穿著時髦的男女,賀蘭接過了傘,向著兆煜笑道:&ldo;你這幾天都沒在家,父親總唸叨你呢。&rdo;兆煜淡淡地&ldo;嗯&rdo;了一聲,低聲道:&ldo;我知道了。&rdo;賀蘭笑一笑,才轉身走了,兆煜卻默不作聲地站在那裡半天沒動,就見那層層雨霧之中,她的身影漸漸地遠去了,他這才回到了亭子裡,同行的幾個朋友卻都嬉笑地望著他,他也不說別的,只往亭子的欄杆上一靠,望著鋪滿荷葉的池塘發呆,同行的明玉芳湊上前來,笑道:&ldo;二少爺,那個女人是誰啊?那身條,那模樣,真真是個美人,怎麼不拉進來大家一起坐坐?&rdo;他這話音才落,領口就是一緊,居然喘不過一口氣來,竟是秦兆煜一把攥住了他的坎肩領子,一雙眼睛冷得如生鐵一般,明玉芳&ldo;哎呦&rdo;一聲,忙道:&ldo;二少爺,我說錯話了,你別發這麼大脾氣!&rdo;秦兆煜揪著明玉芳的領子把他往旁邊一甩,惡狠狠地道:&ldo;再他媽廢話,我剝了你的皮!&rdo;明玉芳打了個趔趄,差點摔一跟頭,他知道兆煜的脾氣,很是惹不得,這會兒順順自己的喉嚨,再不敢說話了,周圍人瞅著他那副吃了虧的熊樣,都吃吃地笑著,兆煜卻轉過頭來,依然沉默地望著池面,就見池塘裡荷葉翻飛,凌波清荷在如冰絲般的雨水中左右搖擺。付與金尊,情難依舊沒幾天就是秦太太的生日,秦府門外早早地豎起了五彩牌樓,自然是門庭若市,來往的賓客絡繹如雲,大都是些督軍幫辦家的太太少奶,警衛總隊的人分排在府門的兩邊,在這壽喜之上平添了一份莊嚴肅穆,禮堂裡搭了戲臺子,鑼鼓鞭炮之聲不絕於耳,直鬧到半條街面都聽得見,承煜與賀蘭因是秦家大少爺大少奶奶,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