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仲祺便將她的兩隻手攏在自己的手裡,低下頭往她的手心裡呵了一口氣,又搓了一搓,溫柔地笑道:&ldo;以後手套丟了也沒關係,我給你暖手,暖一輩子。&rdo;賀蘭的眼眸裡閃過快樂的笑意,輕聲道:&ldo;這世上,只有你和我姨媽對我最好。&rdo;高仲祺的手微微一頓,那眼眸裡的光芒無聲地閃爍了一下,然而一瞬即逝,卻低著頭看著她的手,忽地笑道:&ldo;你這手……好像小鴨掌。&rdo;賀蘭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在他的胸口上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嗔道:&ldo;你的手才像鴨掌呢,不,是熊掌。&rdo;她轉身便繼續往池邊走,高仲祺跟在她身邊,沒多久兩人就走到了池邊凌空搭建的亭子裡,賀蘭坐在亭子的木椅子上,靠著雕花欄杆,手託著左腮往外看,就見那池水澄碧,還有些小落葉,在日光裡亂飛,她這般遊目騁懷,笑道:&ldo;這真好,我真想在這裡看一輩子風景。&rdo;高仲祺就坐在她旁邊,又幫她理了理嗶嘰領子,笑道:&ldo;你喜歡這,我們就在這裡住下,怎麼樣?&rdo;賀蘭開心地點點頭,卻又道:&ldo;不過這裡,也有一點不好。&rdo;高仲祺道:&ldo;哪裡不好?&rdo;賀蘭便輕聲道:&ldo;你不覺得這座山總會讓人覺得孤零零的,一點都不熱鬧,豈不是和受罪一樣,怪不得它叫遙孤山呢。&rdo;她微微地笑一笑,又道:&ldo;就像古人說的高處不勝寒,縱然擁有權勢無限風光,然而身邊卻一個親近的人都沒有了,那樣的日子,我想一定是苦極了。&rdo;風吹著樹林,沙沙地響起來,又有枯黃的葉子從他們兩人眼前刮過去,高仲祺默不作聲地站在她的身邊,兩人一起在亭子上看了半天的風景,賀蘭忽地笑道:&ldo;呀,我忘了帶手絹出來了。&rdo;她本想擦一擦自己的手心,高仲祺便笑道:&ldo;我這裡倒有一條。&rdo;便將一條雪花錦手絹鄭重地拿出來,手絹的邊角上還繡著賀蘭的名字,賀蘭笑道:&ldo;這不就是我那一條,難得你還留著,快還給我。&rdo;高仲祺卻又把手縮了回來,笑道:&ldo;這上面繡的兩隻鴨子倒是很好看。&rdo;賀蘭斜了他一眼,卻望著麒麟池,眼裡含著笑,高仲祺望著她道:&ldo;你笑什麼?我說的不對嗎?你給我指正一下。&rdo;賀蘭搖搖頭,那眼睛裡的笑意卻更是頑皮起來,道:&ldo;你讓我說,我就偏偏不說,你這樣聰明的人,會不知道那是什麼。&rdo;高仲祺笑道:&ldo;好,總是你有道理。&rdo;便將那手絹遞過來,賀蘭回頭笑盈盈地去接,誰料這樣一遞一接之間,兩下一鬆,忽地起了一陣大風,竟將那手絹吹出亭子,賀蘭&ldo;哎呀&rdo;一聲,回頭就見那手絹已經沒了池水之中。她心中瞬間掠過一絲涼意,轉頭望了一眼高仲祺,卻見高仲祺也是望著那麒麟池面發呆,臉上的神色,居然十分地不好看,賀蘭便笑道:&ldo;不過是一條手絹,不算什麼。&rdo;高仲祺便也笑了一笑,卻道:&ldo;天晚了,我們回去吧。&rdo;迨至菡萏,香馥滿庭他們回到別墅裡天已經暗下來,四面都是蒼茫的夜色,挽翠笑容滿面地迎上來說餐室裡已經擺上晚餐了,賀蘭便與高仲祺到餐室裡隨便吃了些東西,挽翠卻走了進來,向著高仲祺道:&ldo;高少爺,許副官來了,正等在會客室裡。&rdo;高仲祺道:&ldo;讓他去我書房。&rdo;挽翠道:&ldo;是。&rdo;高仲祺放下筷子,一旁伺候的丫頭端了香茶來漱口,高仲祺漱了口之後,才對賀蘭道:&ldo;你慢慢吃,我去看一看。&rdo;賀蘭點點頭,他站起來轉身走出餐廳,賀蘭也放下了碗筷,挽翠又端了一份火腿冬瓜湯上來,看賀蘭不吃了,便笑道:&ldo;賀蘭小姐再喝點湯吧。&rdo;賀蘭搖搖頭,轉身上了樓,她推開客室的門往裡間走,走了幾步卻又停下來,回頭拿了桌几上的茶壺和一個茶杯,全都拿到臥室的茶几上放好,又順手過去把房門閂上,心想這回可是萬無一失了。她回頭才望見擺在朱漆格子上的&ldo;西子香荷&rdo;全開了,碗口大的團花,幽幽地散發著一室的清香,她順手拉開了綿厚的窗簾,窗簾之下又是一層月白色的薄蟬翼紗,透過這層薄紗往外開,月亮都是朦朧的顏色,銀白色的光輝直瀉到地毯上,恍若窗上那薄薄的一層美麗的霜花……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她側躺在c黃上,望著那地毯上薄霜般的月光,漸漸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