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後一步,躬身行禮,&ldo;聖上恕罪。&rdo;&ldo;行了,別跟朕裝可憐。&rdo;用筷子虛指身側空位,示意莫寒坐下,&ldo;說你去做了什麼吧。&rdo;將拿起的筷子復又放下,莫寒遲疑片刻,觀察著襲遠的臉色緩緩開口:&ldo;去見了紫玉。&rdo;&ldo;哦?原來你與廢后竟是如此親厚,朕倒是疏漏了。&rdo;他薄涼的唇輕觸被沿,嘴角掛著譏諷的笑,言語中夾雜著明顯的不信任。莫寒嘆息,&ldo;年節裡帶著孩子見見親身母親而已,大人的錯何必怪罪到小孩子身上,何況他是你的親骨ròu。&rdo;眼底眉梢,清冷麵龐終有細微觸動,但仍是不信,冷冷道:&ldo;這些時日你對遙勉頗為照顧。&rdo;&ldo;如何?&rdo;她笑,抖落下先前負荊請罪時的乖順,&ldo;聖上可是不許姑母與侄兒親近?&rdo;襲遠無言以對,低頭吃飯。&ldo;其實我這次也是存了私心的。&rdo;瞥見襲遠明顯停滯的動作,莫寒心下一沉,想來世上最高明的騙術便是說真話,只不過說一半藏一半而已,但願能如此逃過嚴密的監視,&ldo;我去同紫玉要了樣好東西。&rdo;襲遠並未有過多反應,顯然是事先知曉,只隨意附和道:&ldo;哦?是何物?&rdo;&ldo;白狐領子,十年前獵場裡你答應送我的,卻不想轉給了紫玉,這回正好討來。不過也難得紫玉惜舊情,收得極好,現下尋出來也沒有絲毫破損。&rdo;他從桌下握了她的手,滑膩且溫良,心緒不由得一鬆。&ldo;世人都贊長公主賢德,卻不知其實也是個小肚雞腸的。&rdo;莫寒亦暗自鬆了口氣,面上仍是沒心沒肺地笑,&ldo;我可沒閒情去在乎旁人如何如何說,只管自個過得舒坦就行。再說,天大的事不還有你們這樣賢德寬厚的人頂著麼?聖人太難, 做小人就挺好。&rdo;&ldo;哼,你倒是本分得很!&rdo;他輕哼一聲,但已不復先前質疑,&ldo;那也用得著一路跑著去?&rdo;&ldo;若是跟宮女們說,他們定是要攔的,再呈報給你,大半當即就給駁了,弄不好害得挨頓教訓。倒不如就這樣去了,橫豎也只罵一次。&rdo;襲遠失笑,輕捏她鼻尖,&ldo;你總是有理。&rdo;頓了頓又正色道:&ldo;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不然那玉華殿的宮人可要吃不了兜著走!&rdo;莫寒忙不迭保證:&ldo;絕對不會有下一次 ,皇上可別凡事拿宮人們開刀,不然過不了幾天我那玉華殿可就人跡罕至 。&rdo;&ldo;不罰他們,難道罰你?指示宮女將碗碟撤走,回頭卻見莫寒堅定地搖頭,不由得大笑,攬了她纖細的腰身,取笑道:&ldo;膽小怕事,誰跟了你,怕是要暗地裡後悔死。&rdo;下意識地往外掙,對於襲遠的觸碰,她有莫名的牴觸,但須臾之間,腦中已回覆清明。忍,是懸在心頭的一把鈍刀。不再往外掙脫,垂下眼瞼,靜默無言。於襲遠, 又做另一番體味,他只當她漸漸嘗試著接受,心中一喜,手臂不自主地收緊。盡力壓制,仍是親暱的口氣,&ldo;奈何我傾心相待卻總換不到他人半分真意,這便好似那吃人的夜叉,面目可憎。&rdo;&ldo;還記恨著先前的事?朕不過是想多放些人在你身邊保護你 而已,朕也能放心些。&rdo;她仍是垂著頭,擺弄腰間掛墜。&ldo;聖上自然是為大局著想。&rdo;觸到襲遠痛處,聯想她曾受過的委屈,無外乎為&ldo;大局&rdo;二字,他便心生憐惜,安撫道:&ldo;罷了,都是朕的過錯。今後絕不再如此。&rdo;&ldo;瑣碎事情而已,聖上無需掛心。&rdo;&ldo;朕琢磨著這當是說反話,阿九心裡指不定多怨恨朕!&rdo;他笑,眉目舒朗,此刻才顯出幾分少年稚氣。彷彿現下才是人間,識得凡塵俗世,普通情感。&ldo;後宮經驗總結?&rdo;&ldo;可不是。雖說後宮美人無數,但歸結起來不過幾類,只是面孔不同罷 。&rdo;襲遠牽著它往案几走去,懶懶地說,&ldo;但阿九是不同的。&rdo;&ldo;可別太抬舉我,再誇幾句就得找不著北了。&rdo; 將側臉埋進斜照的陰影之中,笑得極不自然。而襲遠卻在仔細觀察她的表情,不錯過任何細微變化。&ldo;阿九,今日又起戰事。&rdo;莫寒身子一顫,遲疑著開口道:&ldo;是麼?想來黃天庇佑,大齊必是勝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