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唉……真不想這麼早就回去呢，想同你一起，沏一壺茶，靠窗而坐，即使什麼都不說，讓我看著你也是好的啊……以後的路，很長……不要催我，我只能慢慢爬，慢慢走，突然有點害怕了呢……&rdo;佛說，世間千年，換不到我飛躍蓮花的一瞬。忘川苦水中千年的等候，只換你回眸時淡然一笑。朦朧中彷彿又看到那個衣袂正新的翩翩少年，穿梭在江南雨巷中，清清朗朗，面若荻花。歸去眼前是熟悉的汴梁城，莫寒突然想下車看看，興許還可以去到豐樂樓喝上一杯，嚐嚐豐樂樓做得極好的水晶蹄髈。進門小二就殷情上迎，豐樂樓來得多了，老闆和小二都是莫寒的熟識。小二一邊為她引路，一遍回頭討好地笑道：&ldo;姑娘今日來得真是巧，剛開了陳年女兒紅，沈大人已經在樓上等著了！&rdo;&ldo;沈喬生？沈大人一個人麼？&rdo;莫寒微微有些吃驚，繼續提步上前。小二將她引到雅座，推門讓了讓，&ldo;姑娘請。&rdo;莫寒點頭致謝，進門卻見沈喬生靠窗而坐，獨自一人守著空空如也的飯桌，眼神空泛。&ldo;表哥……&rdo;莫寒試探地喊了一聲，沈喬生卻猛地一震，抬眼吃驚地望著她。&ldo;你不是去蘇州了麼？&rdo;沈喬生有些尷尬地品了一口茶，緩緩開口問道。莫寒在他對面落座，吩咐小二加碗筷，又點了些豐樂樓的招牌菜。&ldo;今天到的汴梁。突然想來豐樂樓大吃一頓，也許……過後便再無機會了吧……&rdo;&ldo;對不起……父親他……&rdo;&ldo;哎喲，哪來那麼多對不起的，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今天就請我大吃一頓吧！可不許再攔著我喝酒了！&rdo;狠狠堵住心底的苦澀，她努力地笑，若新春的花一般燦爛。沈喬生一時漠然，悶悶應了聲&ldo;好&rdo;，便低頭品茶，再不敢看對面笑得那般令人心痛的臉，生怕再多一眼，便要落下今生的第一滴淚。相顧無言，一頓飯吃得異常安靜。莫寒也不復以往的好胃口，只是慢慢吃，細細嚼，一點點品嚐，一絲絲回味……更像是在回想過去的美好時光，有她，有沈喬生，有韓楚風，有柳錫洀，有陳詮，還有祁洗玉……&ldo;聽說你也快成婚了？&rdo;吞掉口中鮮嫩的蝦仁，莫寒臉上掛滿好奇地問道。自始至終沈喬生都沒有動過筷子，此刻更是眉頭緊鎖，他將眼光挪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半晌才開口回道：&ldo;身為家中長子，至今尚無子嗣，愧對列祖列宗。&rdo;不知道該如何接話，莫寒竟笑了出來，打趣道：&ldo;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有這等福氣能嫁給表哥，你可是咱大齊的一大才子啊，青年才俊，少年成名……嘖嘖……我要是她，睡覺都要笑醒！&rdo;&ldo;是誰都不重要了……&rdo;沈喬生舉箸為莫寒添菜，&ldo;人生匆匆數十載，彈指而去，今生我已辜負一人，便再不會去沾染那紅塵俗世。過往種種，是我罪孽深重，自作自受，今生今世決計不再害人，便如此終了殘生吧……&rdo;&ldo;咳……咳……&rdo;不用說得那麼嚴重吧，害她一不小心就被噎住了。&ldo;怎麼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來，喝口水……&rdo;沈喬生連忙倒水，輕拍著莫寒的背，彷彿又回到很久以前的日子，照顧她，責備她，時時注意著她，平淡如水的日子也可以過得刻骨銘心。好不容易緩過氣來，莫寒扶著胸口，埋怨地看著沈喬生。&ldo;都是你，好好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幹嘛，差點沒噎死我！&rdo;&ldo;是，都是我的錯。你吃快了是我的錯，你噎住了也是我的錯，回你的話也是我的錯……&rdo;說著說著竟自己笑出聲來。&ldo;就是就是，沒事幹嘛要說得那麼嚴重嘛……你還年輕，有很多事情還沒經歷過！&rdo;&ldo;是啊，你老了。&rdo;--------------------------回到宮中已是半晚時分，暮色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