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板&ldo;放手,放我下去,田畦,救命啊!&rdo;莫寒拼力掙扎卻敵不過那人放在她腰上的力道,驟然間已被人像拎小雞似的連人帶枕頭一把撈上馬背。他猛地用力一勒韁繩,隨著一聲馬鳴,兩人一馬便似離弦的箭一般向宮外衝去,眾人大驚,領頭侍衛反應極快,打馬便領著數十位隨眾追出宮門。彌月上前扶助半跪在地的田侍衛,慌忙問道:&ldo;田大人,你沒事吧?&rdo;回頭有對昕蘭喊道,&ldo;快去稟報皇上,長公主殿下被人劫持!&rdo;她掏出手帕擦拭著田畦嘴角血漬,心臟比手指顫抖得更厲害,上蒼保佑,保佑那個幾乎是自找的人,逢凶化吉。一股腥甜之氣從丹田直衝喉頭,田畦捂住胸口,極力壓制著,但猩紅的血液還是從唇瓣fèng隙中滲出,襯著慘敗的唇色,顯得愈發駭人。方才康居大馬當胸一踢,切那騎馬人動作快如閃電,讓人根本沒有辦法招架,只得硬生生接下,現如今他能吐血已是萬幸,一般人多半早已氣絕身亡。田畦拂開彌月顫抖的手,扶著門柱艱難地站立,側頭看向門外絕塵而去的一路人馬,不禁嘆道:&ldo;好快的身手。&rdo;心下又是一陣翻騰,終是兩眼一黑暈了過去。呼呼的風聲在耳邊放肆地叫囂,急速的賓士中,莫寒在馬背上上下顛簸著,就快把胃液顛出來了。呼叫,大叫,尖叫,然後是閉緊嘴巴以免空無一物的胃整個倒出喉嚨。七彎八拐的不知跑了多久,那康居大馬終於一抬前蹄,嘶鳴一聲,停下了撒丫子滿京城狂奔的馬蹄。&ldo;嘔‐‐‐‐&rdo;莫寒身子前傾,向馬前一聲乾嘔,雖未吐出什麼來,但卻是一陣猛咳,&ldo;咳……咳……我,我說你別拍了,再拍我就死了!&rdo;好不容易緩了神,又被身後的野蠻人報復性地猛拍,她一條小命就快要葬送在這不懂憐香惜玉的男人手上了,難怪人們都說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仁慈得太過分,對自己的殘忍立馬就來了。怪就怪她太善良,應該給他灌軟骨散灌到底的!她頂著茄子似的臉色回頭狠狠剜了身後笑若春風的男人一眼,暗咒道,再笑,再笑就把你丟去當馬桶清潔劑!正想著要如何收拾他,胃裡卻突然天翻地覆,一股酸水猛竄喉頭,腦中又轉過一念,連忙捂住嘴,隨即一個猛子扎進男人懷裡,鬆手,&ldo;嘩啦‐‐&rdo;一聲吐出腹中酸水,動作一氣呵成,只是可憐了那一身玄色冰蠶絲緞子,此刻正散發著難聞的腐味,燻得人幾欲作嘔。莫寒故作輕鬆地擦擦嘴角,扯動面部肌ròu,艱難地擠出一個勝利的傻笑。&ldo;嘿嘿,挺香的,呵呵……當留著做紀念嘛!&rdo;說著,屁股往外挪了挪,手指捏著鼻子,丟出一記嫌棄的眼神。那人氣得雙目彷彿要噴出火來,怒視著眼前蒼白的面龐,卻突然一下沒了脾氣。他扳正莫寒的肩膀,怒道:&ldo;你到底要如何,現在四下無人,我想把你怎樣就怎樣,我倒是看你還要如何叫板,你叫啊,你叫板啊你!&rdo;莫寒挺起胸脯,揮開置於她肩上的手,叉腰回瞪道:&ldo;我就叫,板,板,板!怎麼了啊!就叫了!&rdo;新上任的侍衛統領田榮領著眾人趕到事發現場的時候,只目睹了事情的後半段,而且已是事發之後一炷香的時間。話說女真人擅馬,金國六王爺的馬術武功更是驚人,於宮門外送行的侍衛確實追出去不少,但都是些不精馬術的嘍羅,待到昕蘭將此事呈報太監總管王順,王順又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地稟報依然處在幻想之中的新皇,新皇暴怒,挨個罵到後才想起來派宮中精銳人去追,而此後一層一層往下報,作為最後的執行者,田榮大人能率領從飯桌上奔逃而來的眾侍衛在一炷香時間內追到犯罪分子,實屬不易。侍衛甲呆愣愣地望著眼前狂笑不止的俊美男人,還不忘把嘴角的飯粒捲進嘴裡。不錯,田大人能在短短一炷香時間內不但穿好鎧甲,做好造型,還能將跨國犯罪團伙(包括那匹外國馬)圍個水洩不通還要歸功於主要犯罪分子響徹天際的笑聲。&ldo;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識相的就馬上放開公主殿下!&rdo;侍衛乙為了打破雙方相互不搭理的狀況,率先出聲,他偷偷看看老大田榮‐‐毫無表情。還好,飯碗保住了,他多麼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