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是個催人淚下的故事吧,但於她,卻是冷徹心扉,果然,這麼多年的傾心已待,只是他人眼中無足輕重的小事罷了。&ldo;今日我是鐵了心要出宮,無論門外守了多少人,就算是闖,我也要闖出宮去!誰都不能攔住我!&rdo;彌月擦擦眼角,忽而微笑起身。&ldo;公主殿下要出宮去總不能連馬車都沒有吧,奴婢認識馬房當差的小太監,出宮的腰牌奴婢也有,但要委屈公主打扮成宮女的模樣同奴婢一同出去,求主子信奴婢一次吧!&rdo;&ldo;彌月,你……謝,謝謝。&rdo;雨還在不辭辛勞地下著,一滴一滴,從高空墜落,只在破碎的時刻發出一聲苦痛的哀鳴。她坐在馬車裡,出神地聽著車外雷雨咆哮,發覺有什麼正在悄悄流逝。手中像握著一團細沙,那些微小的顆粒正從手指的fèng隙中一點點逃脫,抓緊,只會令它更加快速的消失,攤平,它依舊繼續從指fèng中溜走。彷彿無論如何做,都抓不住,抱不牢。馬車從西直門出,轉東行了不多時便到達祁府。車剛一停穩,莫寒便自己跳下馬車,拾級而上。彌月前去喊門,卻被告知祁洗玉早已安寢,被拒之門外。趁著彌月與門童爭論的空當,莫寒哧溜一下從門fèng裡鑽了進去,抬腳便跑,從未來過祁洗玉府上,她幾乎沒有任何方向,只是衝著最亮的那個房間奔去。&ldo;嘭‐‐&rdo;一聲門響,祁洗玉猛然抬頭,映入眼簾的是已被淋成落湯雞的莫寒,她扶在門邊,一面抹開黏在臉頰上的溼發,一面樂呵呵地傻笑。&ldo;終於找到你了,你家還真是大呢!&rdo;也不管祁洗玉的一臉茫然,她大大咧咧地進屋,癱坐在紅木椅子上,深深嘆息道:&ldo;今天沒來由的心慌,到這來看到你安然無事,真好,我也放心了……你放心吧,我待會就走,絕對不給你添麻煩,就只是,只是想來看看你。&rdo;握著酒杯的手忽地一顫,杯中泛著紫紅色微光的葡萄酒,從杯沿逃竄而出,無聲滴落,染紅了腳下一小片灰褐色的地毯。該來的終究是要來。他看著她起身,回他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滿是不在意地說:&ldo;我走了,免得你又說我多管閒事,你……你不許出事,無論如何不能……會有辦法的,最不濟,咱們就逃跑吧,我那還有三百萬兩贖金呢,夠吃喝一輩子了,如果你不願意同我一起,就把那錢五五分了,再各走各的,總之,我不會讓你死的!&rdo;似乎有兩隻手正相互拉扯著他的意念,眼光從瀲灩著紫色波光的酒杯調離,他痴痴地看著她轉身而去的背影,溼漉漉的衣衫貼住瘦削的背脊,小小的身體裡卻有著一股傻傻的衝勁,她又如何能救得了他,襲遠又怎麼會讓她留住他性命。不過有她這句話,一切都值得了吧。他對著她離去的背影舉杯,蒼白的唇無聲開闔,似乎說了些什麼,卻沒有任何人聽見。他仰頭飲盡杯中美酒,彷彿用盡全身力氣,喚出一聲:&ldo;莫寒……&rdo;幾乎是在他出聲的同時,莫寒突然回頭,聽見他喚她,更是滿臉驚喜。&ldo;你終於肯理我了?&rdo;她抬起手肘十分不雅地蹭開鬢邊亂七八糟的溼發。笑得像個傻丫頭,&ldo;雖然早就習慣了你的刁毒,但這麼冷言冷語地不理睬,我還真是有點受不了呢!&rdo;她吸了吸鼻子,頂著一雙兔子似的紅眼睛,雖是一臉委屈,但卻用盡全力地在笑,整個臉都快皺成一團。&ldo;你‐‐你摟著我幹嘛呀,我渾身溼漉漉的,會把你弄髒的!你……&rdo;&ldo;咱們去蘇州吧,那是我的家鄉……&rdo;他只是輕輕地圈住她,不再用力,也不鬆手,時間彷彿停在此刻,他靜靜地訴說,訴說著多年來不曾吐露的過往時光,訴說著另一個他,另一段美好卻已然失去的生活。&ldo;可以攜手在幽深的雨巷中漫步,駐足在九曲石橋之上,看絲帶一般蜿蜒而去的流水,楊柳依依的岸邊,你可學那周公,享受垂釣之樂。等到梔子花白了,青梅黃了,便是煙雨江南了,可撐一把油紙傘,走在斜風細雨之中,還有路邊不起眼的蠶豆花,黑白分明,形狀像一隻小小的耳朵,等蠶豆熟了,用芥菜來炒是最好不過……&rdo;彷彿被什麼東西哽住喉嚨,祁洗玉半晌無話,莫寒一時間著了急,趕忙想掙開他的懷抱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但卻被祁洗玉抓住手臂,把身子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