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rdo;&ldo;你,你,你什麼你啊!怎麼風流倜儻喜歡逃婚的金國六王爺到了我這竟成結巴了?&rdo;她眨著眼睛,好奇地問。男人只是冷笑一聲,&ldo;你倒是查得清楚。&rdo;&ldo;那當然了,我可不想重蹈王爺的覆轍。&rdo;她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緊緊攥起的拳頭和壓抑的表情,心中有一種變態的快樂‐‐原來有些快樂必定是建立再別人的痛苦之上。他站在夕陽裡,將死的太陽把金色的遺言留在他肩上。莫寒就這樣看著他,將腰椎上的傷痛狠狠地丟棄,她第一次,有了心疼一個人的感覺,她想迎上去摟住他瘦削的肩膀,告訴他,&ldo;以後,不再一個人扛。&rdo;可是整整一個下午,她都只是低頭看著已自己絞得發白的指尖,一遍又一遍,&ldo;我知道,我明白的……&rdo;時而低婉,時而幽怨,從始至終的是語句中濃的化不開的悲哀與無奈。她應該明白,那樣的情況,那樣的選擇是最理智最應該的;她也一直理解,理解他轉身奔逃的無可奈何。可是為什麼,被遺棄的悲傷像北冰洋冰冷徹骨的浪潮般,在心底此起彼伏,久久不能釋懷。直到斜陽入土,夜色將皇宮築成華美的墳墓,不知名的鳥兒唱起歡快的葬歌,太監尖利的嗓子裡冒出文辭華麗的祭文。她才意識到,原來,早已看不見所有。她踮起腳尖,忽略那雙飽含歉疚與痛苦的眼眸。&ldo;表哥,吻我吧。&rdo;她將自己溫軟的嘴唇覆上他乾澀的唇瓣,宮牆內上好的唇油潤澤了已乾枯的皮屑,她一點一點,嚐到他舌尖微微發苦的淒涼,一點一點將彼此滲透。她將頭仰高,以此抑制將落未落的淚珠。也因此,他們切合得更緊密。他像是溺水的人,捧住她後腦,狠狠攫住她已紅腫的雙唇,彷彿再她的唇齒間尋找延續生命的氧氣。莫寒輕撫緊緊箍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忍著疼痛,示意他放鬆些。但他沒有片刻的停頓,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探尋,帶著長久的渴望與苦痛的絕望。&ldo;走吧,再晚宮裡就要下鑰了。走吧,我也回去了。&rdo;沒有走到一半,彼此回頭相擁而泣的感人場面,只有黑夜再兩人的背影之間將距離慢慢拉長。她舔舔嘴角,慶幸自己良好的忍耐力,沈喬生無法向她一樣在唇角嚐到對方苦澀的淚。如果可以將記憶抹去,是不是,會幸福。莫寒灌下一大杯苦酒,強迫自己不去回想那個烙在記憶裡的名字,將注意力轉移到眼前四肢無力,瞳孔噴火的男人身上。&ldo;小白臉,聽說你皇考挺喜歡你的,怎麼又把皇位傳給你哥了?&rdo;&ldo;你叫我什麼?&rdo;&ldo;小白臉啊!怎麼?你不喜歡啊,那叫小白也可以啊,本宮今天開始討厭白色,所以你的名字裡一定要有個白字,用以表示你是本宮極度討厭的人。&rdo;&ldo;你個瘋子,到底要如何?&rdo;&ldo;都說了我無聊嘛!其實小白,你除了這張充滿野性的臉和性感的身材以外,真的沒什麼可取之處了!我就弄不明白,你們金國皇室的小郡主怎麼會喜歡上你的,你看,你要是老老實似乎的待在家裡娶媳婦,不去接這麻煩的交易,也不至於現在讓我欺負了吧!&rdo;&ldo;哼,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麼?長得想長白山上青面獠牙的野豬,身材就像圓滾滾的熊瞎子,今天你多半是亂獻殷情被男人拒絕了吧。&rdo;&ldo;對,沒錯,我是被男人甩了。聽到這個你很開心吧。小白。&rdo;他猛地抬頭不置信地看著她,雖然不懂&ldo;甩&rdo;這個字的具體含義,但大概意思他還是懂得,又見她滿臉笑意,沒有絲毫傷心的模樣,但言語中卻溢滿了苦澀之感。他沒來由地心底一陣,繼而煩躁道:&ldo;你別笑了。&rdo;她怎麼會有那麼沉重的心思,不像糙原上的兒女,豪慡奔放,嬉笑怒罵統統寫在臉上,讓人一看就懂。這就是漢族的女人嗎?像一池深水,令人難以捉摸,卻又散發著一股魔力,慫恿著池邊的人涉水而去。&ldo;你很討厭我笑?&rdo;她壓低身子,欺近了痞痞地看著他,&ldo;那我就偏要笑,偏要看你難受的樣子。&rdo;&ldo;那我知道了,哼,原來你跟旁人相反,越是傷心就越是笑得高興,本王只把你的笑看作哭便是了,本來也是笑得比哭難看。&rdo;他抬頭,因為終於扳回一程而猖狂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