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長老拿起釵仔細看了看,倒吸一口涼氣。金箔打就的雙鳳羽翼背面,一隻上鐫刻著米粒大的輕塵二字,一隻刻著修文二字。他遞給肖憐兒:&ldo;你看到鳳翅背後的字了沒?&rdo;&ldo;啊?還有字啊?什麼字?&rdo;肖憐兒伸長脖子去看。清風長老迅速收了回去,放進匣子,收進了儲物袋。見她好奇,伸手拍了下她的腦袋:&ldo;你難不成還想要?&rdo;&ldo;我才不要呢!就覺得奇怪嘛。又不是石清楓送的。&rdo;肖憐兒嘀咕道。眼神躲閃,像是猜到一點什麼,又不好意思明說的樣子。這丫頭肯定看到釵上的字了,裝著不知道呢。鬼精靈!清風長老何等敏銳,瞬間想起八年前韓修文初見肖憐兒時,本來送的是易輕塵穿過的雪蠶衣。那時肖憐兒才十歲啊!他就起了賊心?明知自己的弟子喜歡肖憐兒,還讓石清楓代自己送釵。還要臉不要啊?韓修文什麼都好,就是太風流了啊!清風長老不由自主想起韓修文二十歲築基後贏得蒼瀾竹公子的美譽。一百多年前你是風流少年。您現在是二百多歲的掌教道君。和弟子爭女人,咋能幹出這麼不靠譜的事呢?都是元嬰修士,他又身為元道宗掌教。自己還不能拎過來一陣飽揍。清風長老胸口堵著一口氣,發作不出,著實難受。&ldo;師傅啊,你說玉笄真人著急讓我留下神識,還特意帶了塊空白玉牌,又是什麼意思啊?我一見北辰殿又來人,都嚇得六神無主了。&rdo;韓修文下令讓弟子留本命玉牌,表面上挑不出什麼錯來。可事情湊在一起,清風就覺得不對勁了。&ldo;師傅,這本命玉牌如果神識消散。大家就會認為這個人死了。如果本命玉牌被偷換了呢?&rdo;肖憐兒無聲無息地植入一段資訊。難不成他還敢擄了肖憐兒關起來,讓別人查不到?清風長老驚得迭聲說道:&ldo;不可能不可能!&rdo;當年若水道君收韓修文為徒帶進了內門。他可以說是看著韓修文長大的。他絕不相信韓修文的人品會幹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可是當年易輕塵進元道宗也才十歲。韓修文可是苦等了她十年。如今送這枝釵,肖憐兒也十八歲了。他好像特別喜歡這樣的小姑娘。難道他思念易輕塵入魔障了?清風長老浮想聯翩。肖憐兒滿臉疑惑:&ldo;怎麼不可能?不是師傅攔著,玉笄真人就要讓我在空白玉牌上留下神識為記。他路上不也有機會換掉?&rdo;對啊,玉笄掌管宗務殿也有幾十年了。他不會不清楚宗務殿的規矩,怎麼會違規帶來一面空白玉牌?清風長老越想越覺得奇怪。&ldo;師傅,你不是把玉笄真人送來的空白玉牌收了麼?要不,我把我的神識留在上面,你拿著,知道憐兒的情形就好。宗務殿那邊……幫弟子瞞天過海做面假的成不?反正真的在你手裡嘛。&rdo;肖憐兒腆著臉說出了目的,心裡緊張無比。本命玉牌的作用就是讓宗門裡的人知道外出修士的情況。真的本命玉牌在自己手裡,擱進宗務殿的,是真是假都沒什麼關係。說不定,他還能知道這中間究竟有何蹊蹺。不是他對掌教道君不敬。而是……太奇怪了。一宗掌教,責任重大。清風長老覺得自己有必要監督韓修文,免得他行將踏錯。清風長老手掌一翻,露出從玉笄真人那裡拿到的空白玉牌。肖憐兒高興得差點跳起來。趕緊分出一縷神識彈進空白玉牌中。修士的神識,和人說話一樣。我不開口,你就不知道我的聲音。漫長歲月裡,除非你親近熟悉的人,遇到個路人找你問路,你哪裡還會記得這個人的口音。前世和清風天權長老們見面說話,也不會用到神識傳音。肖憐兒確定元道宗熟悉自己神識的人只有韓修文和若水道君。還有幾隻靈獸。像長眉,肖憐兒自從來到搖光殿,就從來沒有用神識和長眉說過話。清風把她的本命玉牌收了。心想,我的弟子,有我這個做師傅的關心就夠了。她外出歷練是生是死,我還懶得等你宗務殿跑來報告呢。&ldo;伸手!&rdo;清風長老指尖一縷黃色的真氣在空中盤旋遊走,畫就一道符,分出一縷神識隱入其中:&ldo;疾!&rdo;那道符落在肖憐兒掌心,光芒閃爍,沒入肌膚之中。&ldo;我們幾個元嬰長老的本命玉牌都放在供奉祖師們的宗祠裡。看守者是宗門隱老。不與弟子們一起。你用為師的神識去宗務殿製作一面本命玉牌好了。想來,也無人拿去核對。&rdo;清風長老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如果有人想生生抹去這面本命玉牌上神識,他會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