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徹笑而不答。水天蛟的長輩連那枚沾染上後代氣息的玲瓏冰清果也不容人染指。何況是易輕塵。韓修文放心了。他想起肖憐兒，又嘆了口氣道：&ldo;因果報應，怨不得別人找她報仇。&rdo;少頃，一隻傳音鶴飛了過來，傳來石清楓的聲音：&ldo;師尊，弟子已回宗門。&rdo;明徹揚手，案几上出現了十隻玉瓶：&ldo;每瓶十枚高階丹藥。韓掌教說出她的下落就可以拿走。&rdo;韓修文心情痛快之極：&ldo;十八年前正值我一百九十九歲生日，易輕塵悄悄回到宗門想給我驚喜。正好撞見一名女弟子和我歡好。她便負氣離開了宗門。你也知道，她是若水道君的愛徒。我怕若水怨恨我，於是我調換了她的本命玉牌，說她在外遊歷時隕落了。事實上，這十八年來，我也一直在找她。我知道她沒有死，卻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rdo;明徹臉色不變，慢悠悠地說道：&ldo;魔門想要的是易輕塵的下落。韓掌教收了我一枚化神丹，給出這麼個答案，顯然對不住魔門付你的報酬。&rdo;&ldo;魔門不就是要她一條命麼？少君放心。我韓某是大宗門掌教，焉能無信？我可用心魔發誓。一定會找到易輕塵交給魔門，死活不論。如何？&rdo;等我用夠了，說不定我還會留她一口氣交給你，讓你看著她死。韓修文微笑地端起了茶杯。明徹的聲音和身側的潭水一樣清冽：&ldo;這池潭水下面有條通道，直通山腹溶洞。洞中有眼靈泉，長著蒼瀾大陸排名前十的珍饈琉璃魚。韓掌教不會不知道吧？&rdo;&ldo;韓某不貪口腹之慾。對煉氣弟子有用，對我等元嬰實如雞肋。&rdo;茶杯送到口中，韓修文嚥了口茶，突然有點後悔不該把地點選在這裡。可誰叫他當時還沒打定主意該怎麼說呢？只要他不吐實確定，明徹縱然懷疑，也不敢錯殺肖憐兒的。韓修文的心又安定下來。&ldo;那天在洞裡，我是第二次見到肖憐兒。&rdo;賤人！果然是算計好的。再世為人後吃一條琉璃魚打通經脈，再想辦法取信清風，成為內門真傳弟子。原來從那時候，她就和魔門少君勾搭上了。山谷安靜，明徹幽幽說道：&ldo;她避開了我的千花入夢來。可她只是一個十歲的煉氣弟子。她說她有秘密，我也有秘密。我不說她就不問。她不說，我也不能問。問我，是不是很公平。我當時還以為她是魔門後裔。我順水推舟，用一條魚換她幫我一個忙，讓她幫我找易輕塵。你知道她是怎麼回答我的嗎？&rdo;明徹目光灼灼，漫天星子的清光全聚在他雙瞳之中，明亮的讓韓修文不敢正視。他將茶一口飲盡：&ldo;小姑娘的心思，我怎麼猜得到。&rdo;&ldo;她說，好。她以心魔起誓，總有一天，她會幫我找到易輕塵。&rdo;他突然看到肖憐兒站在自己面前，秀眉倒豎：&ldo;我能把命都給你。討你一枚九色蓮子，你還嫌我要的多？跟著你蹭ròu喝湯怎麼了？小氣！&rdo;心湧出難以言說的酸澀，明徹蹙緊了眉：&ldo;肖憐兒和你說的話差不多。我不過才給了她一條琉璃魚。&rdo;好不容易再世為人，肖憐兒肯上門送死才怪！韓修文冷笑道：&ldo;易輕塵是我夫人，我們結縭一百七十年，她的行蹤天底下還有誰比我更清楚？&rdo;明徹斜乜著他：&ldo;……我很好奇。傳聞說你與易輕塵情投意合，恩愛異常。又有結縭一百七十年的情份。是你與人偷腥，她負氣出走。怎的你卻一點也不內疚，還要賣了她？是不是韓掌教為了男人的顏面，說反了？&rdo;&ldo;少君，此乃韓某家事。那等齷齪之事，不說也罷！少君若同意，韓某便回宗門去了。&rdo;韓修文放下茶杯，順著明徹的意思露出憤然之意。明徹攤開手，透明的彎月輪浮在掌心：&ldo;我不同意。&rdo;&ldo;你！&rdo;見他亮出武器，韓修文臉色大變，身影嗖地立在了半空，&ldo;我弟子石清楓知道我與你見面。我若有什麼不測，道門千萬修士必會為我討個公道。&rdo;&ldo;石清楓根本沒有回到天穹峰。你上當了。約你在這裡，四下無人，只是為了聽一聽當年的事由，再……方便殺你。&rdo;明徹緩緩站起身，飄到他對面，&ldo;從十八年前她魂魄轉世投胎變成肖憐兒起。她就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了。&rdo;韓修文心頭大震：&ldo;你已經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