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能化為你的肌膚,我只會高興。我求你。求你……幫我。&rdo;肖憐兒從來沒有看到過他卑微的時候。她的明徹,永遠是睥睨著與他為敵的修士。她還記得,青陽城拍賣大廳裡,他高高地站在半空,腳踏花臺,黑衣如流雲飄蕩。傲視著數百修士。她記得他對著元道宗四名元嬰,依然敢親密地擁著她,漫不經心。那雙漆黑的眸子深處有兩絲金色的光閃爍,像夜裡燃到盡頭的燈糙,黯然,又像一柄劍cha進了她心上,心疼得她渾身發抖。明徹鬆開了手,拿出一根玉釘,順著胸膛刺了下去。鮮血淌下,一縷溫暖的金色光芒從傷口浮現出來。他這是要把他的劍靈挖出來麼?&ldo;啊!&rdo;肖憐兒瘋了,嘶聲大叫。她掙扎得脖子上的青筋凸起,胸前一枚玉釘嗖地飛了出去。明徹呆了呆,撲在她身上,按住了她的手:&ldo;不要。我只有這一次機會。被嫵月發現,我連自由行事的機會都不會有。&rdo;一枚枚玉釘從她身上冒出來。這種沒有真氣支撐的封經截穴終抵擋不過她的元嬰修為。她憐惜地看著他,身體驀然翻轉將他壓在了身下,後背最後一枚玉釘卟地脫體而出。明徹偏過頭,閉上了眼睛。他胸前劃破的肌膚沁出鮮血,她低下頭,覆上了自己的唇,舌尖舔去那點血,嘴裡一片腥甜。捏碎一枚上清丹撒在傷口,看著那道傷痕漸漸合攏長好。肖憐兒伏在他胸前:&ldo;我不是個道心堅定的修士。師尊走了,韓修文死了,我一點牽掛都沒有了。你別扔下我。&rdo;明徹沒有理她。疼痛是有記憶的。就像在燭龍遺蹟裡,他把和心神相連的彎月輪架在火池上。彎月輪承受了多少的溫度,他的身體就承受了多少。彎月輪碎了,他的身體融出一個洞來。足足吸了那麼大一鍋靈糙熬出的藥液,才補了回來。&ldo;明徹。&rdo;她推搡著他,怯怯地喊他的名字。明徹睜開眼睛,板著臉道:&ldo;欺負我沒有真氣是吧?&rdo;他在惱這個?真是……肖憐兒哭笑不得。翻身從他身上滾到一側,很認真地看著他道:&ldo;我讓你在上面。&rdo;讓他?明徹嘴角慢慢上揚,露出她熟悉的笑,倨傲的,漫不經心的笑,懶洋洋地問她:&ldo;摸來摸去又舔又親的,佔夠了便宜是吧?&rdo;肖憐兒往他身邊靠了靠,嘟囔道:&ldo;要不,你討回來?&rdo;機會稍縱即逝。肖憐兒不肯,他現在又強迫不了她。此路不通,他就要想另一條路該怎麼走了。他再不是幾萬年前那個靈智初生的劍靈。鳩神君想要收他做劍奴,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不是那麼容易,不等於不可能。幾萬年過去,鳩神君也更厲害。也許,有朝一日肖憐兒到了仙界,他已經是沒有自己思想的劍靈。心裡再沒有對她的感情。他不敢告訴肖憐兒。只盼著她能存一絲希望,好好活下去。明徹懶洋洋地說道:&ldo;你既然拒絕收了我。那你總要來救我吧?我還盼著你提刀大殺四方,站在街頭吼一聲,誰敢動我男人,我跟誰拼命。&rdo;肖憐兒撲哧笑出來。她喜歡的那個明徹又回來了。她一手撐著下巴一手在他胸前劃來劃去:&ldo;知道我喜歡你什麼嗎?&rdo;&ldo;哎喲,頭一次聽你說喜歡我。&rdo;明徹斜乜著她揶揄道。&ldo;你給我那枚纏花銀戒時,我就在想,我又多一隻高階傀儡召喚獸。你還有好多靈石,好多靈糙丹藥。修為高,又富有,長得還不錯。跟你在一起萬事不cao心,我憑什麼不喜歡?&rdo;明徹知道她是在寬慰自己,順著她的話說道:&ldo;你是在鼓勵我上進嗎?最好能混成上仙界的神君。給你把路鋪好?&rdo;肖憐兒來勁了:&ldo;這個好。我哪天去了上仙界,人生地不熟。只需要站在街上吼一聲你的名字,立馬吃喝拿要都不要錢。&rdo;打情罵俏,說著輕鬆有趣的話。彷彿先前痛徹心扉的事已如過眼雲煙。彼此心裡打著什麼主意,都小心掩藏著,不願讓對方知道。她喜歡他傲慢著,彷彿天塌下來也就那麼回事。他愛她活潑快活,那張柔弱到極致的美麗中多出種倔強的別樣風情。誰為強者,誰做霸主,都與他們無關。可水墨般的田居里硬要闖進頭斑斕大虎,要麼被它吃了。要麼打死它吃ròu加餐。沒有別的路可走。&ldo;少君。&rdo;外面終於傳來畫長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