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姐姐,”子鈺抬起頭,眼中故晃過點點得意,“姐姐想見孃家人,正大光明的見就是了,這般的生做,反而不美,容易惹出事端。今兒還好,恰被我攔到了,若是被那有心人……”她話到這般,卻是一收,錚錚很是意外,細品她這話,卻又十分著惱,只此時還需把她那情接下。她緩一口氣,因繃得久了,麵皮笑得有些硬,“妹妹說的是,”見子鈺緊盯著自己,頓了一下,拉起她的手,“是我考慮的有失周全,讓妹妹見笑了,怪道王爺、王妃都對你青眼有加,果然是善解人意,難得事事都能從大處考量。”她本不擅於這些話,此番說來,頗有些生硬。子鈺卻一笑,不動聲色將手抽出,“姐姐,這披風我便留下了,如何處置,姐姐自行安排。天也不早了,且容我告退。”錚錚至此,心方才完全放下,她很想再說些好話,卻終有些放不開架子,子鈺也不見怪,行了禮,自行退下。從知琴院出來,天色已黑透,晚春的天,即便是黑,也是深藍的,天邊的一輪彎月如鉤,微微泛著金黃。德芬偷望一眼前面走著的子鈺,有些呆。“怎麼了,”或感到她步伐緩慢,子鈺迴轉身,問道。德芬看著她,月光下她身姿清皎,全沒有了剛才的狡獪世故,她眨眨眼,“這才象您嘛。”子鈺只一頓,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笑笑,也站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奴婢不敢!”德芬忙連連搖頭,“萬娘娘自己有錯在先,怪不了別人。”“呵,”子鈺輕笑,她抬起頭,月色傾染了一身,再回過頭,“德芬,你看才剛她,是不是生氣的?”德芬趕緊靠近,回想了一下,點點頭,“萬娘娘雖掩著,但奴婢能感覺到,最後她心裡頭氣得緊。”子鈺聞言,抿嘴一笑,“走吧。”第二日,青廷回來的早,只一晚上掛著個臉,連祉昇都看出來了,不敢如以往般撒嬌造次。用完晚膳,下人們收拾好了,只把房間留給他二人,子鈺也不甚理他,收拾停當了,卻見他歪下了身子,頭也不抬地指了指自己後背,子鈺有些無奈,頓了一下,還是上前給他捶背,青廷卻一直沒有聲響,只眯著眼假寐。子鈺笑了,“您這是做給我看呢?若不開心,你別屋坐坐去,省的我礙你的眼。”青廷默了一時,也笑道,“嘖,越發的大了膽子,也你、我起來。”子鈺故作出幾分驚奇,“怎麼,難道你不是你,我不是我?”青廷斂住笑,淡淡問道,“我問你,你昨晚上幹什麼去了?”子鈺住了手,也淡淡回著,“昨晚上您又不是沒來。”青廷轉過身,看住了她,“我來之前。”見她豪不動聲色,又道,“老王都跟我說了。”“哦,”子鈺仍很平靜,一副那又怎樣的神色。青廷有些奇怪,“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說什麼?”子鈺眼波流轉,“我以為,您把老王給我,是能夠聽我差遣的。至於他要向您報告,您是王爺,他也原當這樣,做的對。”青廷笑了,“你知道我並不是說老王,你對那邊,都說什麼了?”子鈺一偏頭,“您不是都知道了。”青廷沉默了一會,又閉上眼,聲音有些沉,“你玩可以,只莫要做的太過分。”停了一時,忽胸口撲上一暖玉般的身子,一睜眼,她的面容近在眼前,那雙大大的杏仁眼黑白分明得瞪視著他,“你是心疼她,還是心疼萬家?”青廷好氣又好笑,只脾氣卻再發不出來,握住那細軟的腰肢,她身子貼得更緊,臉貼到他耳邊,聲音帶著嬌軟和無辜,“我幫您分憂,不好麼?我把這事掩下了,不是對您對她都好?難道要鬧得闔府都知道才好?”青廷的手往上,嘴也不閒著,吻了一時,才問,“你怎想到讓老王去那邊守著?”子鈺聲音更嬌,她說的低,“因為我是女人啊,”她抱住青廷的脖子,雙頰紅豔,話裡有幾分戲謔,也有幾分認真,“還有誰能比我,更瞭解這些女人呢?!”光影合鬼精如德芬,近日來也有些被自家主子的舉動搞的眼花繚亂。其實從表面上看,好像也沒什麼不同——服侍王爺盡心盡力,侍奉王妃兢兢業業,對府內其他女眷,包括於氏那樣動輒使點小壞的,總保持著客氣而有些疏遠的距離。但,她德芬是誰啊?天生一副好鼻子和鬼眼睛,其實要說有何不同,便是對萬氏了。以前,子鈺對錚錚,雖不說是象對王妃鄭氏那般恭謹,但人前人後,總是恭敬有加,一點都不露出自己生子未能封妃之撼,就這一點,雖然她很為子鈺抱屈叫苦,但她心中也明白,子鈺此舉深得府內外好評,很是本事,既得了寵,又落了賢名!但,最近,確切地說,是從那日夜訪知琴院之後,德芬瞅著,子鈺對錚錚,有了變化。人前,還是如以往般恭敬,但人後,特別是兩人相處時,便有些懈怠,時不時就露出一副輕佻模樣,但那萬妃將要動怒之時,她這邊又收了臉,故作一副若無其事。——怎麼看,德芬心中打鼓,怎麼象一個戲裡所說的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