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腸,或許也會如是認為,可偏偏那戲裡的另一主角,偏偏是自己,便從心到腦,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俠義公正了。當下擺好了架勢,笑道,“妹妹每次都是這般,到讓我很不好意思。”子鈺輕笑道,“怎會,這本就是妾身應盡的本分。”錚錚見她說的真誠,心中著實厭煩,錚錚是直性人,她寧願對方,能夠以本色相待,有怨有氣,都發出來,哪怕雙方真槍實刀的來一場,而不是這樣,總是和顏悅色,恭敬謹禮,彷彿一切都再正常不過。可這絕不正常!錚錚眯起眼,“我還真越發看不懂妹妹。”子鈺抬起頭,一臉不解。錚錚壓住心中的煩火,“當真是什麼都能忍得。”子鈺到笑了,更添了幾分從容,“子鈺一介小小宮婢出身,能得今日,已感恩萬分,哪裡還敢有別的念想。”錚錚半晌不語,看著她身邊的杏花,忽笑道,“早先我就聽說,太后娘娘把你賜給王爺的那天,恰王妃娘娘院裡的杏花反季開了,”回過頭,深看向子鈺,“這麼說,你與娘娘,還真是有緣呵?”子鈺一怔,錚錚見狀,覺得幾分痛快,壓低了聲音,“想四處伴可憐,博同情,在我這,不管用!“子鈺一低頭,再抬頭時,仍柔柔笑道,“姐姐想多了。”錚錚一時氣極,忽想到那年在後院書房門外,自己鼓足了勇氣說了什麼,青廷也是這般一句,你想多了,更是有些控不住。她握了握手裡的帕子,冷笑一聲,“那,咱們便走著瞧吧。”說罷帶著身後的晴嫣,疾步走開。杜蘭本遠遠站著,此時上前,看著錚錚二人的背影,有些擔憂,“萬娘娘,怎麼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子鈺也看著那方向,輕撫了撫杏花,笑道,“走吧。”萬錦宮。宋姑姑匆匆入殿,貴妃見狀,進入內寢,把宮女太監,都遣到外邊。宋姑姑輕聲道,“新得的訊息,萬勝俟身邊的一人,就要進京了。”見貴妃面帶詢問之色,又道,“是咱們這邊的訊息。”“娘娘,從去年春天到現在,小魚那邊,並沒有給過咱們什麼資訊兒動靜,指望她,到底成不成?老奴總有懷疑。”貴妃微皺起眉,搖搖頭,“這事我本也不急於一時,況她也說了,用她自己的方式,咱們得給她時間。”宋姑姑有些急,“那丫頭不是省事的,娘娘不能掉以輕心!”貴妃又想了想,道,“也好,正好藉著這個,讓小林子去一趟寧王府,探一探。”欲與爭寧王府這日一早就有客。來客正是龔良,因武將不經傳喚不得擅自離崗入京,故龔良並不以官身入京,而是借探親之名來此。這並不是龔良第一次來寧王府,早先錚錚出嫁時,便是他代的萬勝俟送親,這一晃四五年時光過去,龔良暗張望了一下,王府還是一絲兒沒變,腳下的大青石板子路光鑑照人,許是怕滑,被刻意鑿出了一些坑洞。正值晚春,府內栽種的園木花卉,由低到高,錯落有致,遮出片片蔭涼。龔良隨小廝,來到一處所在。一抬眼,見此處面闊三間,月臺上也立有兩個小石獅,便知這是會內客的小偏廳堂,而即便這樣,那月臺、欄杆也都是一律的漢白玉造——龔良不禁有些咂舌,一時想起以往聽老人們所傳,成祖時對寧王偏寵至甚,這寧王府,就是其在世時專挑的前朝皇子故居,特命修繕而成。待進得屋內,自有僕人端茶讓座。龔良環顧四周,諾大的廳堂擺設不多,傢俱一溜的半新不舊,只桌上案前擺了幾尊翡翠白玉盆景,算做王府的富貴罷了,另牆上掛了幾幅書畫,他是武將,對此並不太懂,但想必定是那些名家之物。龔良也是自寧王府與萬家聯姻之後,才隨著萬勝俟注意這寧王,幾年下來,便覺如入迷宮一般,看似是康莊大道,卻總覺還有九曲十八彎——想到來時萬勝俟所託,他握了握拳,不管怎樣,現下,總歸是到了這迷宮的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