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中開了幾朵,粉盈盈的,嬌弱卻堅決。作者有話要說:大人們,我回來啦~~ 天地融杜蘭自那日回來便病了,燒了兩夜,子鈺不要別人,自守了她兩夜。夜半,杜蘭的小臉燒的通紅,不時有幾句噫語,子鈺湊近一聽,原都是在喚姐姐,子鈺心中一陣酸熱,一遍遍換涼巾子給她擦拭,心中默唸,杜蘭,杜蘭,你定要快些好起來,為了我,也為我們的姐姐媚蘭。第三日下午,杜蘭的燒終於退了,子鈺見她呼吸漸漸平穩,臉色也平和了,終於稍放點子心。走出屋門,被那日頭晃了眼,子鈺只覺一陣眼暈,伸手扶住了廊柱。馬嬤嬤正往內院走來,見她軟在那裡,唬得連忙過來架住,心疼道,“您怎麼出來了,春喜那丫頭呢,也不跟著。”子鈺擺擺手,“嬤嬤別怪她,我讓她煎藥去了,我坐坐就好。”馬嬤嬤心疼,扶她在廊下椅子上坐下,見她面色蒼白,髮髻也亂著,幫她攏攏頭髮,道,“這藥,是前晚上週成拿來的。”子鈺點點頭,“我知道。”馬嬤嬤看她神色平靜,雖無歡喜,也不像前一陣懨懨的了,便不往下說,“您且坐著,我去給您把那午膳端來,都熱了兩遍了。”正說著,內院的門咣噹一聲巨響,兩人都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是老王大力推門而入,馬嬤嬤見子鈺不過家常小衣,並未著外袍,忙上前擋住,板臉道,“混人,這內院是你亂闖的?”老王方意識到自己逾矩了,平日,未經傳喚他是不得入內的,忙退後兩步跪下,“宜人饒罪,方才前院來人通傳,王爺他今晨陪皇上狩獵,被射傷了,剛送回府。”什麼?子鈺猛得站起,又一陣頭暈眼花,咬牙撐住,攥著馬嬤嬤手顫聲問道,“傷到哪兒了?”老王叩頭,面色焦紅,“小的也不知道,只聽說後背都是血……”子鈺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攥著馬嬤嬤的手,都掐到她肉裡,馬嬤嬤又心焦又心疼,連忙要扶她再坐下,子鈺卻強站住了,然後拔腳就要往外跑。馬嬤嬤連忙拽住,“衣服,衣服!”子鈺匆匆裹上馬嬤嬤屋內拿出的青花斗篷,疾步而出,馬嬤嬤要追,不妨卻崴了腳,見老王還愣愣的垂頭跪在一邊,大喊道,“蠢人,還不跟著!”開始幾步,還是急步走著,待剛下了小坡來到湖邊,她卻再也忍不住,跑了起來。耳邊的風,呼呼的颳著臉龐耳畔而過,絆了腳,也不覺得疼,天地此時在她眼中,已沒有了形狀,她只知一味向前跑、向前跑……剛進了白楊夾道,忽站住了,她才發現,自己竟然,都不知道他寢院在哪兒?老王默默跟上,走到了她前面,子鈺一頓,忙跟上了他。到了青廷所居的內院,廊子底下,早站了一地的人,子鈺一眼掃過,見鄭氏不在,邱氏卻歪在一邊廊柱上,哭軟了身子,於氏一旁垂淚相話,子鈺一見,腿腳更虛軟了,像踩在棉花上,一步步崴到門口,周成忙低頭上前擋住,“宜人請廊下等待。”子鈺此時心中,火燒一般天崩地陷,哪裡還管他這話,昂了頭,眼角微微向他掃過,周成只覺一陣帶著冰碴的冷風颳過,見她面色深寒,裹在青花斗篷裡的身形本是嬌弱,卻硬撐起一派擋我者死的氣勢,不由往後退了兩步,子鈺似全未留意,疾步走入室內。屋內遮了帷幔,昏昏暗暗的,子鈺此時卻是近鄉情怯,扒在內屋的門邊上,不敢上前。稍頓了兩秒,忽發現鄭氏並不在屋內,往內一看,卻是邱丹抱頭坐在床榻子下,身形萎頓。子鈺是知道邱丹的,知他是青廷的左膀右臂,此時見他這般,當真知道情況不大好,再也顧不得許多,顫顫得走到床榻子前跪下,見青廷面色雪白的躺在床上,沒有一點動靜,心中便如荒漠一般,怔的呆了。邱丹見她不知怎的竟然進來了,剛想上去拉扯,卻見她雙肩微微抖顫,然並無悲聲,再一聽,原是細細壓抑的低泣。青廷似感到了什麼,忽睜開了眼,見面前一人,煞白著臉,零亂的髮絲,竟比自己還要狼狽,整個臉龐,水洗一般的溼透了,她還只無聲的哭著,似乎連自己醒來,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