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鈺看出了淚,把信捧到胸口,月華,她的月華,她的只在她懷裡哭的月華!等等,明玉最後一句,說是似有喜事,卻欲言又止,有些蹊蹺,只說王妃或會與王爺講。子鈺又撿起鄭氏的信,微一猶豫,便打了開。前面匆匆讀過,不過是些家務,還有張氏的女兒百日,請他命名。子鈺一時找不到有關月華的,正有些心焦,卻忽在結尾看到:“尚有一事,不知是否當報君。太后昨日與妾傳話,似意封劉氏之女郡主,名號月華……”子鈺看到這裡,緩緩坐下,他那日所言,並非酒醉之言,原是真的,皇上,真的要封月華郡主!再往下看,那上面的字,卻如那錚錚琴音,直往腦門撲來——“聞君已達揚州,萬氏之女可見否?喜事宜早不宜遲,何時籌備為妥,盼君相告……”子鈺但覺做夢般,又讀了一遍,輕輕將信放下,原來,自己昨日所測,也是真的,只是,他沒有說。恩亦寡寧王一行人,從江南迴到安京,已是十月中旬。月華經了兩月,竟然有些不認識子鈺,子鈺不免又是一番辛酸苦惱,好在處了日,好了過來,某日在她手裡逗玩久了,還衝她笑了一下,子鈺見到那笑容,頓覺鎮日的辛苦都掃了淨,便再怎樣,都是值得的。歸家後,青廷不過各房略走一圈,便還是回靜香院的多,經了南邊這一趟,他越發的有些離不開子鈺,便是那起居,都慣了有她服侍。萬錚錚即要過門,已不是秘密,早在揚州時,狩獵那日後,又見過兩面,子鈺也著人打聽了,方知這萬小姐,原也是有心性的,閨閣密友之中早有過話,不願嫁到那皇室貴胄之家,委委屈屈做個側室,寧願低些,做那正室才好。子鈺聽時,有些痴了,後來又聽說萬將軍最疼這妹子,亦許過容她自擇婚姻,此時她方有些明白,也難怪的他,如此費心。這日早間給鄭氏請安,於氏起頭,便又說到了此間,幾個人都有些悵然,畢竟這新人進門,與大家,都多了一個分寵的物件,況這位,又是這樣的相貌和身世。一時邱氏等感嘆,新人進門,便不老也要催得老了,於氏則張揚著說著青廷與錚錚比試一事,仿那日是她在場親見的一般。張氏倒比往常更沉默,只不時跟著於氏拿眼去看子鈺,畢竟現在最得寵的是子鈺,且又見過,似要看她是否最有反應。子鈺並不太理會,只等她幾個走後,又陪著鄭氏說了會話。經了這幾年的相處,還有那些子事,鄭氏早看出青廷對她的不同,且子鈺又是那樣不輕狂張揚的性格兒,雖以往清淡些,但自生產以來,越發的謙恭,鄭氏那心裡,也慢慢的與她相近。當下問了幾句錚錚的性格,子鈺便撿那好的說了兩句,鄭氏打量著她還是那沉靜安穩的神色,略嘆道,“妹妹的性格,真真是沉得住氣的,不過這一年一年看新人來,原也是平常,以後定還會有,我們家,算好的了。”子鈺輕聲答是,一時,想她這話裡有乖,便抬頭問道,“不知萬小姐進門後,如何安排?”鄭氏似很滿意她問這個,微沉吟道,“正頭疼呢,要說,她定是想做那側妃,只是,她雖貴重,我們府裡也是有規矩的,便是邱妹妹那樣的家世交情,才一進門方為側妃。”說著看向她,忽想到了什麼,“太后要封月華為郡主,你的位子,正好也能提前升一升,怕就是最近。到時候,免不了要將月華抱進宮給娘娘看看,你且提前準備著些。”子鈺一聽,忙站起身,“謝娘娘恩。”晚間青廷與淳于郭、邱丹等議事,也說到此間。青廷問起邱丹與姚遠(注:原朔方總兵,徐常的前任,被丁泗衝排擠罷官,見“或等閒”那章)交往一事,邱丹搖搖頭,青廷一揚眉,“他不願出來?”邱丹搖頭,“球囊的甚犟,當初若不是您緊趕著我去,我還真不願受他這氣!”青廷橫了他一眼,笑罵,“你小子受點子氣,便這般不忿?”淳于郭也笑了,“若說也無妨,他現在即便願意,也無那位子給他,這人清楚!只多虧了他幫著與萬勝俟聯絡上了,已很不錯了!”邱丹收起二郎腿,“這般說,我還是立了功了?”淳于郭撫須笑道,“正是!”青廷也道,“現下也並不需要他姚遠做什麼,只要這態度。”淳于郭看向青廷,“王爺,這萬將軍有了老上司姚遠的牽線,再加上自己妹子也同意要嫁您,不怕他不就槽啦!”青廷一笑,“也不枉這一遭了。”邱丹聞言,頓瞪大了眼,“敢情青廷哥去這一趟南邊,就是為了她?”淳于郭一轉身,“怎麼你竟不知道麼?早在三月前,王爺已向將軍提親,將軍只說與她妹子有約在先,自擇佳婿,真話之餘,也有推脫之意,可巧皇上吩咐了江南稅款考察一行,王爺此去,收穫頗大啊!”邱丹拍拍腦門,半苦笑道,“青廷哥是收穫大了,只我那妹子,更沒指望了!”如鄭氏言,喜事宜早不宜遲,十一月末,萬錚錚嫁入寧王府,經再三的協調,據說是宗親府那邊,死守著規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