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聽那刮蓋的聲音聲聲刺耳,如利爪般撓入心裡,膝蓋也跪的發麻,半晌才聽賢妃說道,“你二人服侍皇上有功,本該回了太后直接封賞的,可你們亦知道我的難處,這宮女若無孕,實難賞個封號,”說著頓了一下,似極難開口,見小魚與媚蘭皆不敢動彈,嘆氣道,“這樣吧,明年起,你兩個哪個先有了孕,我便回太后封了哪個,下剩那個,為著她好,也別再繼續宮內當值了,我尋個理由,送出宮去。你們可願意?”小魚很是意外,心中便如黑洞洞的屋中突然照出個亮來,見媚蘭磕頭謝恩,便也忙跟著跪了,嘴裡卻茫茫的辨不出苦樂。 月之輝小魚和媚蘭回到小屋,見她神色懨懨的,張了張嘴,自己那一腹的話,終於沒說出半句來,她兩個一個側坐炕上,一個靠著門柱,都默默的。小魚愣站著,遙想自己撲到媚蘭懷中掏說心裡話的日子,已經再也不會有了吧?不由得抱住自己,她知道,從此在這宮裡,那溫暖,便又少了一片。輝王府。雖已是冬至)舊事,拿下楊聰,今日更得先生之助,添了幾名要緊言官,孤真幸得先生也!”說罷躬身作揖。左至青趕緊還禮,摩拳道,“有了這些個給事中,王爺便不愁開局了!”青煜點頭,“眼見這一月以來皇兄似有迴轉,政務勤勉了不少,這都是好氣象,加上我等努力,假以時日,必要將丁泗衝、李霽等人除卻!”冬至後這半月,和帝仍屢屢駕臨春蕪,每每仍是小魚侍寢最多,賢妃次之,媚蘭竟無一次。這日和帝照舊來了,小魚見他案上堆了一堆奏摺,並不似前幾次空閒能教自己書畫,便退到一邊。和帝見她遠遠站著,招手笑道,“站那麼遠,還怕朕吃了你不成?”小魚臉一紅,抬頭看向和帝,眼中疑惑,似在相問。和帝見她眼兒似會說話,又憐又愛,笑道,“你倒精乖,如何知道朕批折時不喜人跟前伺候?”小魚想了一想,輕輕道,“媚蘭姐姐一早告訴的。”和帝沉默了一下,再開口時,語氣已不是太和煦,“你站過來。”小魚只得上前站了,幫他磨墨添水。和帝翻看了幾本奏摺,眉頭卻越擰越深,終於冷哼一聲,把手中奏摺丟到地下,口中道,“這幫大膽的東西,無事便要生非!”小魚見他臉色不豫,猶豫了兩下,便蹲身拾起摺子,模糊看到“丁泗衝”、“結黨”、“外戚”等字眼,小魚知道這丁泗衝是當朝首輔、皇后之兄、太子之舅,想是有人不忿他權勢做大,上疏檢駁。小魚將散落的摺子都收攏了,放到案上,見盅子裡無水,又添了一遍水。和帝見小魚還只一味自己忙碌著,半點不來侍問自己,心下的火又升了幾分,端起那茶,尋機發作,“怎麼又是龍井,這春蕪宮就沒有別的茶了嗎?”小魚也不慌,輕輕道,“媚蘭姐姐說過,皇上喜喝龍井。”和帝沉默了一會了,再按捺不住,倏得起身,怒喝,“放肆!”見她就勢跪倒,低垂著頭頸。更是氣極,“抬起頭來!”小魚緩緩抬頭,和帝見她一張臉清清冷冷的,眸子裡沒有半點驚慌,比之自己,竟一派從容冷靜,氣得反笑了,“好,好,我早知你是個大膽的,只沒想到竟如此不識好歹。既如此,我便遂了你的意!”說罷抬腳走了。賢妃正迷濛要睡去,忽聽宋姑姑來了,在耳邊輕道,“小姐,那丫頭不知怎的惹了皇上,皇上竟棄了她走了。”“哦?”賢妃驚醒,忽的坐起,微一沉吟,問道,“去哪兒了?”“奴婢剛才派人探了一下,回的乾清宮。”賢妃抓住宋姑姑胳膊,急問,“可有再招人過去侍寢?”宋姑姑輕輕搖頭。賢妃似有些失望,慢慢臥回床上。宋姑姑問道,“小姐,這邊……”半晌,賢妃才開口,聲音乾乾的,“不急,讓那丫頭跪一宿再說。”自那夜以後,和帝恢復了以往,半月來各宮雨露均霑,春蕪獨大的局面不再,偶來春蕪兩次,分別叫的賢妃和媚蘭,再沒提過小魚。麗妃那邊趁機將那為新年排練的許多歌舞獻上,和帝似有些沉迷,只是脾氣日漸暴躁,各宮氣壓都有些低,連麗妃也不大再敢當面撒嬌造次。賢妃一邊看著,見小魚還是每日裡安分做活,絲毫看不出半點由來,且因為勤快謙虛,漸漸與殿內其他宮人改善了關係,那臉上竟添了些子笑容,饒是她見多了各種臉面,也不由暗暗稱奇。這日用罷午膳,賢妃單招了小魚說話。小魚跪在賢妃腳邊,心下自嘲,自打貼身跟了賢妃,自己每每與她見面,似乎都是這個姿態,聽頭頂賢妃緩緩說道,“起來吧,今日你隨我一起去乾清宮。”小魚一驚,雙目刺痛,心中灰涼,雖實不願,也只能擠聲應是。賢妃帶著宋姑姑和小魚,捧著一卷書畫,往乾清宮去了。路上正遇到麗妃,麗妃笑笑的,掩嘴道,“姐姐等不及了?”猛一眼見小魚眼生,上前道,“嘖嘖,姐姐果然是不同的,身邊的丫頭都如此俊俏。”賢妃不願與她囉嗦,笑道,“你若喜歡,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