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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良亦有些木木的,微頓一下回道,“說的好好的,過幾日,就將她接回來。怎麼會又……”貞良一向賢良忠厚,周奉深信她,但那日在寺院裡,二人明明說的好好的,眼見靈眉對自己的心意,也十分誠懇,他坐到椅上,不知該疑惑誰。這時候紫煙道,“她雖說是說的好好的,架不住王爺又去哄勸。看吧,此番她回去,定要封個長史少史——更何況,她又豈是那貞烈的人?”“放肆!”周奉勃然大怒,咄的站起,想說甚麼,卻終是胸口起伏了幾下,轉身揚長而去。周府花園轉角的花閣子裡。周奉坐在椅上,身心一片空白。去周府之前,二人在這裡耳鬢廝磨的情景依稀,他站起身,走到床榻邊,這屋子裡門窗緊閉,甚是昏暗,輕紗靜垂,幽幽的光線下,紗帳上彷彿一個窈窕的暗影,周奉心中一動,未及思索,手指已將床帳掀開,卻哪裡有什麼人影,不過是窗前的銅燈映下來的影罷了。床上居然還餘有一方絲帕,他撿起來,放到鼻端,盈盈的暗香。不禁要暗笑自己的心痴。這一份痴心從何而起,不得而知,又要了到哪處?或許正如那紫煙所言,她不過是一個水性的女子罷了,但捫心自問,自己又有什麼立場去責備於伊?靜靜的站立許久,將一轉身,見到銅鏡裡的自己。周奉頓一驚,那是他嗎?曾經的倜儻風流、那眼角處的漫不經心哪裡去了?銅鏡裡隱隱的只一個陰鬱的男子,眼中的傷痛別樣清晰。久經歡場,周奉知道,無論男女,若一人已為另一個痴情,便喪失了自己的光彩,卻從未曾想,自己會做這痴心的一方。方才五兒是怎麼說的?那淮西王抱她在馬上,兩個人現在在做何?周奉黯黯一笑,閉上眼睛。又有誰曾經說過,若痛到那極處,便再也不覺得痛了。睜開眼,他一步一步踱到窗前,推開窗,光隨著風一下子湧進來,乾熱的風和著濃郁的梔子花香,將這屋子裡的餘味衝散,周奉站直身子,斑駁的光影在他深邃的鳳目裡閃動,他要讓自己做到,再見面時,已不是非她不可。————————————————————24————————————————————昨兒晚上下了一場雨,今日的清晨便很涼爽。上午,葉靈眉來到藏書的屋館,這裡甚大,延平郡王李濟曾說淮西王府的藏書抵得過半個國子監,此話雖說有些誇張,但老王爺的獵書之多,確在朝中系非常聞名,其中不乏許多珍品,便是先後的兩位祭酒,都十分推崇。不過是一處別苑,書館已十分闊大,靈眉隨著侍女,穿過好幾個房間,來到最裡的一間。淮西王已在其內。此處是供人閱讀休憩的所在,栗色的書架坐榻,陳設簡單而精緻,窗幾寬敞明淨,青銅香爐內燃著嫋嫋涼香,牆上幾幅名人字畫,十分清雅安靜。正宜讀書。雲來背向門口,正站在一小架前挑選,深灰的衣衫一向是簡潔不浮華,高高的身影在逆光裡,靈眉不由感到一陣熟悉的緊張竄上,站住腳。“你來了。”淮西王轉過身,微微一頓,而後才指著書架對面的坐榻,“坐吧。”二人分別坐下,那吳德祿看到王爺眼裡的喜歡,適時插話道,“裁雲居的劉七娘親自帶的繡娘過來,小姐的衣衫,只兩日已做好了一半,還有幾件,說明兒就送來。”裁雲居是金陵府最有名的製衣作坊,一件衣衫至少要上百兩。淮西王的眼睛便再轉到靈眉身上。小嬌娘穿了一襲嫩綠的紗裙,頭梳高鬟,鬢上插著一朵粉玉芙蓉,清新嬌麗。便道,“很好。”也不知說是說她,還是那劉七娘。靈眉仍不大自然,拿杯子飲茶掩飾。一會兒下人們都下去了,淮西王道,“有一件事要與你商量。”靈眉仍把頭低垂,“嗯,”“你名下的平江、桐裡的土地,都已經勘驗好了,”靈眉一愣,想到從前,聽他又道,聲音幾近柔緩,“我想,雖然日後都是王府的土地,但不如尋一個你信得過的,自行打理,往後只需往京裡交租即可。你看怎麼樣呢?”靈眉又一愣,心中升起波瀾,不能不感慨。按如今的程序,她的終生,必是他了,如此平江、桐裡的土地,必也要隨嫁到淮西王府,算做王府產業。但管理不同,結果大不相同。按道理和常規,自己無依無靠,孑身一人,沒有孃家靠山,淮西王便直接指人經營,把其作為一個莊子,無人會指摘甚麼。只是這樣,日後這份產業就與己決然無關了。而若是由她找人經營,只向王府交租,則這莊子雖說是王府的,同時也是自己的,不僅現時的收成能分幾成,便是日後子女,都可惠及。小嬌娘抬起頭,淮西王詢問的目光正看向她,明亮的眼睛有柔和的光閃動——那雙眼睛太亮太懾人,她一直不曾敢直視,現下看,君雖嚴酷,然豈非也算是良人?便輕輕道,“謝過王爺。”淮西王露出滿意的微笑。問,“你可有人選?”靈眉想了想,正色道,“奴家的先夫伯兄杜景陽公子,是實在人。”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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