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臣以為,不論其幕後是誰,有什麼陰謀,都應當對大理進行嚴懲,王子忽蚩是本次使團代表,理應對此負責。不懲不以揚我大國之威。”散朝後,皇帝閉目沉思,謝蒼雖忠,行事軍人的思維卻過重,倒是邵秉烈與刑部的建議與自己想的更契合些,他微微皺眉,朝中還是少得力之人啊!和梨子過來輕聲道,“沈都統求見。”“讓他進來。”燕賾睜開眼。沈驥大踏步進來,先單膝跪地請罪,“臣無能,失手傷了寶林。”“情急之中,怪不得你,”燕賾擺擺手,又道,“不過你那一劍幾乎將她肩膀穿透了,著實讓朕的美人吃了不少苦頭哇。”沈驥聽他責怪之意不重,起身笑道,“皇上多慰藉美人就是了。”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這是臣家中秘藥,治療刀劍傷最好。”“嗯,”燕賾自命和梨子收下,“給邱先仁,看看合不合用。”和梨子自應下退去。兩個人回到正題。“查的怎麼樣了?”皇帝問。原昨夜沈驥並未完全跟丟阿烏海,而是一路追他到了崇仁坊才不見。那崇仁坊乃是達官貴人聚集的坊區,阿烏海消失的地方,周圍恰是本朝幾位重臣的宅邸,沈驥不敢輕忽,一直守到有武侯(類似於巡警)經過,命他們暗守住四周才回宮急報。“沒有再出來。”就是說,阿烏海的藏身之處、起碼是臨時落腳點就在那一帶。說到這裡,沈驥有些猶豫,“上午粗略盤查,似乎……有可能在徐國公府內。”燕賾眉毛輕皺,“你沒有弄錯?”徐國公楊粟,當朝天字第一號遺老、功臣,弘德帝生母已故謝太后心腹,與皇家淵源頗深。“還不能完全確定。”沈驥如實回答,“但,陛下最好提前準備……”“你不用說了。”燕賾手指輕叩桌面,“這件事,朕交給京兆尹和神機營去查,你還是回來朕身邊待著。”“是!”當晚留沈驥晚膳。兩個人飲酒比劍,燕賾讓沈驥將與阿烏海過招的情景說出來,贊,“你不愧去了東北歷練了幾年,很好!”沈驥笑,“上午不是有御史參我辦事不力,給皇上丟臉啦。”燕賾眼裡閃過狡黠,“朕做皇帝第一次被刺,你做這統領第一次被參,咱們倆平了。夫子們總要找找茬,這一次,你做的很好。”沈驥離去已是辰時過半(八點左右),方才比劍助興,燕賾多飲了幾杯,在榻上眯了一會,聽見和梨子躡手躡腳的上前,“什麼事?”“皇上,今晚……”皇帝時常也會夜晚獨處,今晚是不是不叫人了?燕賾緩緩坐起,“去甘露殿看看。”方貴妃昨夜親自探視,今天從早起各宮的妃嬪大多亦來到甘露殿探望,太后也專門遣了餘音和穗穗送來藥物補品,一時間,本來冷清如半個冷宮的甘露殿成了後宮最熱鬧的地方。一整天的周旋,加上傷口疼痛,初初當晚早早歇下。正睡的沉時,宮人們將燈燃亮,到她耳邊輕輕道,“寶林,快醒醒,皇上快到了。”就聽見外面的腳步聲,宮人們齊齊低聲呼萬歲,須臾,皇帝轉過屏風,來到近前。宮人們正為初初更衣,披上藕色晨紗,小臥室裡本有一張拔步床,初初受了傷,嫌床上帷幔帳紗的氣悶,便索性宿在這起居廳堂的榻上,是以弘德帝一轉過屏風,便看見一個睡意朦朧的美人由宮人們扶著坐起,小衣外面披著半闕薄衫。“皇上,”睡前服了安神茶,本想一夜好眠的,突然被喚醒,本能的有些遲緩。美人兒呆呆的樣子,顯示出比平日多一倍可愛,燕賾坐到榻上,侍女們上來為他褪去靴子,燕賾捏捏她的下巴,“這麼早就睡了?”初初漸清醒了,斂去呆意,垂首道,“臣妾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