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扶額,這是這孩子說出的 求婚—————————————經過至我如碣石,心惆悵我似東海————————————孩子們都回去了,太后問她的乳母蔡氏,“嬤嬤,你看這幾個孩子怎麼樣,”蔡氏道,“大皇子穩重,四皇子聰明,三皇子——哎,娘娘,老奴的眼睛可能不大好使了,不知道是否看花了,那孩子長得可真像先懿聖太后的模樣啊,”“是啊,”任太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思量了一會,搖頭輕笑,“這人世間的事,有時候真不好說。本宮乏了,麟兒回來的時候叫我。”蔡氏應了一聲,餘香等大宮女自扶著太后去內寢安歇,焚香掩幔,不一會兒,寢殿內外,慢慢安靜下來。皇帝當天下午並未去騎馬。午膳時卡在喉嚨裡的刺到下午經幾個太醫聯手才給弄出來,裡面扎破了,咳出來許多血。周宗良一身冷汗,跪在地下道,“皇上,這根刺幸而扎的還不很深,若是再往下寸許,真的老臣也不知道要該怎麼辦了。喉嚨裡扎破了,老臣給您開一方湯劑,服的時候您慢慢含著往下送,這幾日飲食也清淡些,還有,”輕輕猶豫了一下,小聲道,“莫要動肝火。”燕賾躺在榻上,額上墊著一方涼巾,實實他自己也覺得挺好笑的,若是被這一根魚刺扎死了,自己會不會成了古往今來死的最搞笑的皇帝?剛才弄的他也乏了,聽完老太醫絮絮叨叨的說了這許多擔憂後怕的話,燕賾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周宗良便領著眾太醫退下,到門口,遇到和梨子,又細細將注意事項告知於他,最後道,“這兩日身邊最好由貼心的人服侍著。”示意侍寢安排上不要太過妖嬈的。和梨子只說了一句話,“衛國夫人回來了。”周宗良當即瞭然,哦了一聲,轉身離去。皇帝陛下從午寐中醒來的時候,看見身穿鴨黃色春衫的女子,伏在自己榻案前輕輕吹著湯藥。如鯁在喉,如鯁在心。喉嚨裡的刺可以取出來,了不起出一點血而已,然而心裡的這一根呢?許是覺察到皇帝醒了,初初轉過臉,正看見他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她不知道皇帝這時候心裡將她比作了一根魚刺,捧起藥碗道,“陛下,藥可以喝了。”皇帝收回沉思,坐起身,略啞著道,“你餵我。”湯藥一勺一勺地送到嘴中,燕賾按照周宗良教的,緩緩地將它們嚥下去,一時間室內只有湯勺間或著碰到瓷碗的清脆的撞擊聲,直到最後一勺,燕賾攬過美人的腰身,將口中的湯藥渡到她的口中,唇舌攪動,湯碗滾落到榻上。“苦嗎?”他輕輕問她。“嗯。”“可是你好甜。”強勢的吮吻再動,燕賾霸道地將初初整個人都鎖在自己懷裡。兩人的唇再次分開,美人溼萌萌的眼睛裡像蒙上了一層春霧,看不清思緒,你是我的魚刺,也是我的解藥,他想這樣子告訴她,用手將她垂下來的一縷髮絲別到耳後,皇帝將她身子攬到自己懷裡。皇帝連續數日留衛國夫人於長慶殿侍駕,引起不少人矚目。這一日,宮中大宴。原是西北又傳大捷,西突厥經連續數十年的內訌和爭鬥,逐漸衰亡,淮西王賀定興與子云來率軍三十萬,端掉王庭,可嘆那乙毗咄陸可汗在周軍鐵騎踏進王帳之前還在與自己的子侄互相算計,不料一柄長刀從天而降,結束了他的生命,也結束了西突厥的歷史。周於其後收其土地,在安西都護府下設瑤池都督府。老將賀定興一戰成功,那世子云來還不到二十歲,皇帝大悅,贊父子二人:此功不遜西南,開疆闢土,功可垂史冊!淮西王父子二人尚未回京,王妃顧氏代替丈夫,坐在了皇帝寶座下鳳質,俊美奪目,他很像他的父親太宗,那一種咄咄耀眼的生機和英武,常有臣下奏事時不敢直視。衛國夫人身量頗高,姿媚而神端,冰魄一樣的眼睛有著超出年齡的成熟,也讓她看上去不再那麼嬌美。她顯得冷漠,但是聽聞她在西南被百姓奉為聖女,做了許多有益鄉民的事情,隱隱約約又讓人有一種不可描述的慈悲的感覺。後來佛教在中土大興,後世有人考證,觀音像中便有以她為藍,此是後話,不知真假。皇帝這時候的語氣些微放鬆,“兩年前西闢大理,夫人亦有功,”向著已站起身的顧妃,舉起手中酒杯,“朕敬淮西王妃和衛國夫人一杯。”有小侍忙跑過來給三人滿上,皆飲下。眾目睽睽,皇帝座邊上的方貴妃尤為緊張,腰身不自覺間坐直,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初初飲了酒,臉上稍稍染上一層紅暈,皇帝笑向眾人道,“朕兩年來食無味,寢無寐,不知是何故焉?”盛初初不由窘迫,垂下眼,難免耳根卻紅如火燒。大殿上氣氛頓時活絡,一個大膽的婦人道,“聽聞陛下愛慕衛國夫人,是不是這個緣故呢?”皇帝大笑,執起初初的手看著她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未君故,沉吟至今。朕欲聘君為妃,不知應我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