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朋友。”衛泱微笑。“親密的好朋友?”侯爵夫人的藍眼珠透著濃濃的詢問。衛泱笑著喝了一口茶,沒有回答。侯爵夫人告誡他道,“不要怪你的教母八卦。你從來沒有帶女性朋友回來過。年輕的小夥子挑選女朋友一定要慎重,你將因你的喜好而影響自己的風格。”衛泱道,“我對自己的審美一向非常有信心。”“就是太獨一無二了,”侯爵夫人帶著些許的寵溺讚賞和些許的不贊同,“你從小就愛收集這些——怪,”她本來想說怪物的,但還是改了口,“與眾不同的東西。”“我想,那是因為我有一雙善於發現奇蹟的眼睛。”衛泱笑著接道,侯爵夫人見他這樣,只得暫時放下這個話題。花園裡,武媚一面慢慢行走,辨認園子裡種植的花草——上輩子在宮裡時,她閒暇時也滿喜歡擺弄這些植物的,煦暖的風吹過來,和著溫和而不刺眼的陽光,這樣優雅精緻的環境,雖然小了些,但著實讓人感覺舒適愜意。這時候從後院走過來一個年輕的女士,紅棕色頭髮,穿著時尚得體,從她苗條的身材和優雅的體態,武媚判斷這是一位出身良好並受過良好教育的女孩,或許是侯爵夫人的女兒?武媚站直身體,向對方微笑示意。“bonjour,”對方也停下來,走近了,看的出對方是一位美麗的女郎,紅棕色的頭髮,彎彎的褐色眉毛,還有湖綠色像湖水一樣的眼睛,睫毛長長的,高鼻樑,紅嘴唇兒,嬌豔而典雅。大唐的長安和洛陽,非中原人士很多,比如色目人、波斯人等,武媚本人還是很欣賞這種高鼻深目的長相的,她的宮女和女官中就有幾名這樣的美人兒。“你好,我不會說法語。”一邊說一邊擺了擺手,指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語言不通,然後想繼續往前逛。“你就是衛的朋友嗎?”不料這外國美人卻是會中文的,武媚詫異,收回要向前走的腳步,“是的,我是和衛泱一起來的,我叫武湄。你是?”“你叫我貝拉就可以了,”美女伸出手,兩人輕輕握了握,“侯爵夫人是我的姨媽,我來自澳大利亞。”“你的中文說的很好。”“我已經學了三年,現在在巴黎大學學習。”美女稍微停頓了一下,“明天黃永玉老先生的展覽,你也會和我們一起去是嗎?”看見武媚點頭,她微笑著道,“那太好了,相信有你的陪伴,我們會更開心的。”黃永玉先生作品展。武媚和衛泱手臂到達展廳的時候,展廳裡已經雲集了不少人。侯爵夫人穿著一襲金色的禮服,圍著白色狐裘,貝拉小姐則是黑色長裙,拿著一隻小手包,戴著一頂紅色帽子,她們更晚一點到,管家找到人群中正在觀看畫作的衛泱和武媚,告訴他們,“侯爵夫人到了。”“很榮幸黃老先生本人今天也到了,我的朋友安瓦爾跟他是好朋友,他可以見見我們,來。”侯爵夫人滿面春風,非常高興,衛泱把這話告訴武媚,然後讓侯爵夫人挽住他的胳膊,武媚則和貝拉一起,一行四人在博物館引領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一間小的會客室。安瓦爾先生正是這次畫展的組織者之一,中法文化年協調委員會的常任理事,亦是法國當代著名的古典主義畫家,這次黃老先生的畫展,得益於他的多方積極溝通和聯絡。“您是中國當代最成功的畫家,今天的畫展在法國受到很大的關注,不少名人都蒞臨參觀,請允許向您表示祝賀。”走進會客室,武媚終於聽到熟悉的中文,是黃老的翻譯。他身邊圍繞著幾個客人,貝拉向武媚介紹,其中有法國的文化部的官員,和幾位知名畫家。侯爵夫人對衛泱道,“今天能見到許多當代最著名的畫家,你的老師不知道會不會來,多結識他們對你有好處不是嗎,親愛的?”衛泱不置可否。前來拜會黃老的人很多,雖然有安瓦爾先生的介紹,他們也只和他交談了兩三分鐘。“衛泱也是一名畫家,目前他的作品在美國很受歡迎。”侯爵夫人語氣謙和。黃永玉沒說什麼,只是用他那雙精亮的眼睛看了看衛泱,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另一個人的問題吸引過去了,“黃老先生,在西方,有人把您的作品和趙無極先生的作品比較,如果讓您自己評價,你要怎麼評價兩人的成就和不同?還有,你們的受歡迎和成功都得益於把中國畫與西方的油畫結合在一起的成功經驗,您認為,單純的中國書畫在當今還有生命力嗎?”提問的是法國很有名氣的一個文化評論人,安瓦爾示意侯爵夫人他們一行可以先離開,臨走前武媚看見有組織者禮貌得把剛才發文的評論人引開。侯爵夫人繼續和衛泱一起,貝拉陪著武媚。兩個人偶爾交談,走走看看,回到主廳的時候,看見中間圍了許多人。“過去看看。”貝拉說。原來是主辦方為了吸引觀眾對中國藝術產生更大的興趣,在展廳中間設了一個書案,鼓勵參展者上前當場作畫,畫的好的,還可以得到主辦方精心製作的紀念品。已經有一些參展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