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遙點燃了根雪茄,煙霧中眼神閃爍,“你想象力真豐富,有被害妄想症吧?”“呵,”武媚用手扇去煙霧,彎下腰雙手撐住桌子直視著他,“不撤走曉彬,我本來還以為你只是想噁心我,沒想到竟是想要整死我。不過你也是年輕,到底太過輕敵,以為我真是個軟蛋?還想著求全責備,到底是打老鼠怕砸了玉瓶兒,既想攆我走,又想保住節目。你也不想想,真把我逼急了,來一場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撕逼大戰,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武湄說不定能更火呢,我怕什麼啊?關鍵是——您給我透題了嗎,您沒有啊!”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居然想陷害她,笑話,歷來都只有她武媚娘陷害別人的份兒,哪兒有被陷害的。紀遙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見過腦袋瓜子清楚的,沒見過猜的這麼準的,從照片貼出來不到半天,不僅猜到了他的計劃,還找到記者解完了套。當下夾著雪茄不說話,雪茄上很快就結了一層雪白的菸灰。“你想多了,”紀遙再次道,看向她,不動聲色,“都快能當編劇了。不管怎麼樣,私自接受採訪是不允許的,節目組在主頁上會對你公告批評。”武媚緩下語氣,“是我的錯,我接受。不是我的錯,我也永遠不會屈認。”她武媚娘歷來做事不欺天地,曾為太宗妃,又做高宗後,收男寵、縱二張,興酷吏、用小人,殺李氏皇族和大臣,從來沒有逼迫史官為她諱筆,功過是非什麼的,就是一個恣意痛快,讓後人自評說去。這一點,她自認做的比太宗還要好。“這件事如您所說,可大可小。我已經找了記者,下面節目組怎麼回應,是您的事,還是那句話,不是我的錯,我永遠不會屈認。”說完,武媚轉身離去,到門邊時,回過頭,“我只是奇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想來想去,難道是因為衛泱?如果是這樣,恐怕你要失望了。首先男女交合,方為正道。“周迅的蘇州河被禁獲獎”那一段話,引自天涯娛樂八卦板塊的《娛樂圈真亂,整容後臺潛規則抱大腿改名。八一八那些怎麼努力怎麼作都沒大紅的藝人》這個帖子,作者“吃丸子的貓”。☆、 危機感被教訓了。紀遙絲毫沒有懷疑,除了最後關於衛泱的那段狗屁不通的神經胡扯以外,自己,su的掌門人、人稱文娛界的二把頭、除了韓三爺、就是紀先生的金牌製作人、製片人,剛才妥妥得是被那個張狂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絲給教訓了!他突然有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不對,這可是自己的節目、自己的辦公室、自己的地盤啊!這蛇精病是從哪兒蹦出來的?武媚步履輕盈,走出電梯。大堂候客休息區裡一個熟悉的身影擦過眼角,武媚退後兩步——真的是衛泱,他坐在一個單人沙發上,旁邊筆挺坐著、極力挺胸、一身白衣,正在和他說話的女人是,朱藝?武媚是後撤著側望向他們,手插在短風衣口袋裡,她前生為後為帝數十年,經歷了重生後最初混亂、適應的幾個月,隨著生活事業逐漸步入正軌,那與生自帶的自信強勢與前生帝后生涯滋養出來的驕恣霸道又回到身上,不時流露出來。此一刻,面色微寒的女子鳳目端凝,不怒自威,朱藝的座位是對著大門口的,先感受到了,還沒看清楚站在那兒的人影是誰,不自禁心裡先打了個冷悚。衛泱回頭,武媚已收斂了神色,微笑著款款向他們走來。“衛泱,你是來等我嗎?”她走到衛泱身旁,很自然得坐到他身畔的另一個單人沙發上。這是一個四人座的佈置,中間一個茶几,朱藝是坐在衛泱的對面。朱藝仍保持著筆挺的坐姿,胸還是高高得挺著,見到武媚這樣,很不屑得皺了皺眉,屁股在沙發上挪動了兩下。“你們認識?”朱藝眼睛在他們臉上掃來掃去。武媚年輕漂亮,特別是減肥後,雖然還有點嬰兒肥,但那是這個年紀女孩特有的膠原蛋白,兩腮原本肥嘟嘟的感覺沒有了,臉上的五官更加立體。特別是她的眼睛極亮,賊亮賊亮的,連朱藝這種對萬事都追毛求疵的人都不得不承認,這女孩子身上有一種由內而外的強大的氣場,有時燦爛,有時沉厚,挺壓人的,這極大彌補了她的容貌——遑論她本身容貌就是上佳,讓人第一眼看過去先看到的是她這個人,而不是那張臉,讓人覺得,嗯,這女孩子不需要那麼漂亮,或者說,她這麼漂亮就足夠了。她跟衛泱坐在一起,笑盈盈的,還挺般配的。朱藝酸溜溜地想。但是,她馬上就又否定了這一想法。不由貪婪得又看了衛泱一眼,誰能跟衛泱比呢,誰能配得上衛泱呢?雖然他只是個廚師,可是,您見過這麼美、這麼貴氣的廚師嗎?他簡直就是為她所設的啊!賤嫗!竟敢肖想吾郎!朱藝眼裡那貪婪的一瞥,在她妝模作樣裝腔作勢的姿態掩映下,別人可能看不清楚,但武媚再清楚不過了,三十女人,如狼似虎,這女人雖然資質粗鄙,只是中下之人,但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