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一抬頭,那位薄小姐還站在原地,他有些奇怪,“薄小姐?”“哦,”如藍笑笑,“一週啊,那得多帶點衣服。”如藍收拾得很慢。他的衣服其實很好收拾,花樣不多,襯衣、西裝、夾克、領帶,大部分都是黑藍灰三種經典男裝顏色,但他的衣服又最不好收拾,每一款,雖然風格都差不多一致,但細節總有差別,如藍把它們一件一件攤在床上搭配,想象著他穿上它們的樣子。他很英俊,值得最好的。小方等的有些著急,忍不住走到臥室門口,那女孩子彷彿做著這世上最認真的一樣工作,陽光透過玻璃灑照在她前傾的身上,那樣溫柔。疊好最後一件衣物,他看到她輕輕撫平上面的褶皺,一遍又一遍,她低垂的眼睫長長的,斑斕的光圈下幾乎是根根分明,看久了又有些刺眼。有一顆細小的水珠從那眼睫裡滾出,一閃而落,那樣快,小方只疑自己看錯了,脫口而出,“薄小姐?”女孩立刻轉過來,揹著陽光,她臉色暗冷,全沒有了剛才溫柔的模樣,聲音也非常正常,“收拾好了,我也去送機。”秦天從公司偏門出來,後面跟著的三兩個主管急忙地與他說話,只怕彙報不完,他略慢下來,索性每一個全交代清楚,沙亮著急提醒時間,秦天一揮手,“不差這幾分鐘。”快走近車邊,他看到後座深茶色車窗玻璃上一個模糊的側影,眼角的笑意一閃而過,他回過頭繼續交代完了,便上了車。如藍立刻跌到一個溫熱的懷抱裡,從他雙臂的纏繞中七手八腳地掙不出來,她咕噥埋怨,“有人。”回答她的是那廝故意更緊地勒住她小身子,如藍想,怎麼忘了他是那樣霸道不聽人言的性格,不再白費力氣扭動,老實地趴在他胸膛上。好久他才放開她,她幾乎快喘不過氣,秦天笑吟吟瞅著她,眼睛黑的發亮,如藍感到一絲疑惑,然後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沒有任何懸疑,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陷到這樣一個妓女愛上恩客、特工愛上目標的狗血老套劇情裡,哦,他甚至還不是目標,只是一個跳板!但是,她就是喜歡上了。他對她好嗎?算不上吧,在她的身份洩露之前,他甚至是輕視她的。或許,只因為他是她有深入接觸的第一個男人,或許,只因為在那天在停車場與傅銘有了陰寒不舒服的經歷後,相比之下他是那樣溫暖,或許,她都不能確定,即使到了現在,對方是怎樣看待她、把她當做女友還是繼續是一個玩伴……可是,無論是為什麼,從哪裡開始,他實際上是怎樣的一個變態混蛋,她,就是喜歡上了,她想與他在一起。車子平穩地行駛著,她幾乎是有些貪戀地與他對視,秦天抵到她額頭上,她眼睛裡依戀清澄的光讓他放心,他好像一直在等這麼個時刻,輕輕咬住她耳朵,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你是不是安全域性的?”懷裡的小美人一顫,秦天撫著她後背,“別怕,我可以幫你脫出身份,不會有後遺症。呵,”撫摸著她頭髮,他說的暖洋洋而篤定,“但是,等我回來,我要你告訴我你的全部,好嗎?”他這算是表白嗎?如藍不吱聲,臉藏在他肩頸處,心中百轉千回。她感到甜蜜,即使,即使她知道他一個星期回來之後,她註定將離開,她仍然感到甜蜜。這甜蜜是如此甘美愉悅,以至於離開他似乎都不是什麼難事,以至於接下來將發生所有的都不再是什麼難事。那一刻,她忽然覺得,或許這一世,無論她還會不會愛上別人,她都忘不了這個男人了。“好嗎?”他又問。如藍抱緊了他,心裡輕輕說,我已經離開了,當我還在你懷裡的時候。--------------------------------我是分隔線------------------------------------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什麼?是欺騙。外出第五天,秦天接到sherry的電話,告訴他他走的第二天如藍就搬走了,秦天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sherry沒有敢當時就告訴他,直到他這次公差快要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