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娟不說話。“娟兒啊,咱們女人不如男人值錢,他要是把你踹了,你這輩子就毀了……”麗娟嘆氣,把手裡的抹布放到一邊,她現在都已經養成了習慣,站在家裡就喜歡手裡攥個抹布,幹活也是方便。“到時候再說吧,他有意願去考,我不能不支援,我這輩子就算是這樣已經毀了,我希望他能成個有用的人,離開這裡也好……”麗娟想著,在村裡兒他的名聲不是很好,興許出去之後有了大見識就變樣了。兩個姐姐怎麼勸,麗娟都不聽,二姐也是徹底來火了。“懶得說你,路都是人走的,你要這樣我跟大姐也是攔不住你。”姐倆說著就要回家了,麗娟看著大姐二姐。“那大姐二姐為什麼不離婚?”二姐黑著臉就走掉了,這不是說廢話嘛,她過的好好為什麼要離婚?昊陽就站在院子裡,聽著裡面姐妹三說話,等人要出來的時候自己躲了一下,麗娟在小院子裡找到他的,小院子裡現在已經有些樣子了,邊角爬的葡萄藤,等過一段時間,興許就能接葡萄了,不過估計味道不行。簡昊陽看著麗娟。“你真的願意叫我去?”他真的去了,整個家就真的全部都扔給她一個人了,一個女人支撐起一個家,也不是太容易。“去吧。”麗娟還是答應讓昊陽去試試。考試來的很快,也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早早麗娟就爬起來做飯了,她也掙不到大錢,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吃飽。簡昊陽考的很好,好的一方面是好事兒,另一方面就是……入取通知書下來了,村裡兒簡直就是沸騰了,實在是因為方家村從來就沒出過一個大學生,祖祖輩輩都是刨地種地的,一個二流子現在成了大學生,這不是奇聞嘛。麗娟的爸爸蹲在地上吧嗒吧嗒抽著煙,臉上絲毫沒有一絲的高興神采。“她爸……”麗娟媽媽小聲的喊了一句。“叫魂兒啊。”方麗娟的父親突然發火,麗娟的媽媽縮在一邊。“不能叫他走,他走了,我女兒怎麼辦?將來沒人要她,她在回孃家……”麗娟的媽媽心裡聽的難受,女兒也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他這樣說……可是她又不能反駁,這年代哪裡有結了婚的女兒還回孃家的,簡昊陽這個勞動力走了,那女兒不就是得拖著自己家的腿了嗎?麗娟的媽媽站在門口,猶豫很久。方麗娟已經給簡昊陽準備好了行李,把自己兜裡的錢通通都給了他,男人在外,又走那麼遠,兜裡沒有點錢,怎麼能行呢。“娟兒啊……”“媽……”麗娟對著母親笑笑,她很高興,因為簡昊陽給她長臉了,叫她也能抬起來腰板做人了。麗娟的母親拉著女兒的手說著,方麗娟越是聽,臉上的笑容碎裂的越是大。她的男人有出息,竟然上了大學,這是祖祖輩輩都不曾有過的,現在媽過來竟然跟她說,不能叫他去唸,讓他留在農村務農。“你就聽媽的話,你爸說了要是他走了,你以後就不能在回家了……”方麗娟的父親說的話要比現在狠上幾百倍,他的意思是說斷絕父女關係。麗娟也是犟。“媽,你回去跟我爹說,無論以後的日子怎麼樣,這是我自己選的,我願意供他,哪怕他將來出息踹了我,我也認了,家裡的活我不會求任何人……”麗娟的媽唉聲嘆氣,說自己姑娘傻,男人能靠得住嗎?特別是簡昊陽這樣的,今時今日他終於抓到機會翻身了,以後他就不是別人能控制得住的。“我不想控制他,他有良心呢,就唸著我,回來看看我,沒良心呢,我也認了。”昊陽發現最近自己似乎喜歡上了偷聽,站在窗子下方,心裡微微的感動著,他跟方麗娟其實並不熟悉,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有他以前的個性看,這出去之後回來的機會就微乎其微了,她能放他走……這個姑娘真是叫他覺得慚愧,可昊陽不能不出去,不出去就意味著自己真的斷送了一切,他不能窩在這個犄角旮旯的村兒裡,不然永無出頭之日,他現在能做的無非就是為自己為她掙一個美好的前程。簡昊陽出去唸書了,方麗娟留在家裡本本分分的種地出去掙工分,人家女人幹活累了,回到家裡有個人知冷知熱的說上兩句話,家裡要是冷呢,還有人給燒火炕,麗娟每天干完活回來還要上山。十月收割玉米,別人家老少齊上陣,麗娟家種的不少,可只有自己一個人,她是折騰了一趟又一趟,肩上全部都是血泡,跟人家借驢車,她又不會趕,驢有些毛了,連人帶一車的苞米洋洋灑灑的弄了一路,方麗娟被摔的頭暈眼花的,不是不委屈,人家都有男人,她……自己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拉住毛驢,自己重新裝上去。“你哪兒去?”麗娟的父親問著他媽。麗娟的媽媽動動嘴:“麗娟自己一個人收……”“我當初就已經說了這話,她以後跟我們家就沒有關係了……”還有很多沒有收,借驢車也只能趁著人家幹完了晚上不幹活,她在一趟一趟折騰上去,趁著太還沒黑透趕緊的往下拉,驢掙扎了幾次,現在麗娟總算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