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禛媽媽剛才跟我說,鬧鬧將來一定是個藝術家,我也認為簡禛很重情義。”桌子上的幾個人瞬間就變了臉色,簡耀東依舊是那張臉,臉上看不出來有波動,簡禛手裡的筷子頓住了一下,恨不得將筷子捏成粉,簡禛父親的臉色也不是很明朗,看著妻子的眼色變了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也是好家庭出來的,說話為什麼就這樣不著四六呢?這話淺顯易懂,鬧鬧這個年紀,等到他能接手公司的時候,簡禛已經做大了,到時候如果簡耀東抽手離去,形勢不見得就是明朗的,簡寧母親是在提醒丈夫,侄子多好,他就只是侄子,給簡禛的權力太大,依著自己,在活著的時候一定就要把簡禛給壓倒,按住他的身軀,他的功效也只能是輔佐鬧鬧,不能構成鬧鬧的威脅。簡禛不見得就是沒有想博的心,前塵往事,在簡氏做了這些年,他自認他是一個合格的繼承者,可惜就是差了那麼一點的出身,他如果出生在簡寧的家庭裡,一切就顯得名正言順了,博不博那也是簡耀東百年之後的事情,在簡耀東活著的過程中,他只是一個侄子,就是這樣而已,現在母親的一番話倒是叫未來的景象清晰了起來。簡寧母親翹著唇,臉上的色調極好,她向來就是如此,年輕的時候是個大美人有品位有內涵,即便老了,年輕人少有能壓得過她的氣韻的,誰說女人老了就不會好看的,那種漂亮已經轉化為沉澱,簡耀東繃著一張臉,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他永遠都是這樣,躺在他身邊的人都摸不清他的思路,熱烈的光線晃在他灰沉沉的眉目上。簡寧母親拍打著手背,看著自己的指甲,身上披著睡袍,簡耀東換了睡衣已經準備要入睡了。“簡禛弄不好就是一頭狼,他是你侄子,可他也是一個男人,他媽今天算是說對了一句話,鬧鬧還小。”簡耀東下床,簡寧母親看了他一眼,覺得有點詫異,這是要去哪裡、“幹什麼去?”“喝水。”簡寧母親看著擺在床邊的水杯,那裡面難道就不是水嗎?簡耀東踩著拖鞋,出了臥室外面的聲音就清晰了起來,是簡承宇在練琴,他大部分晚上睡覺之前都會彈琴,喜歡?不見得,也許孩子還不能夠明白,把這個當成排遣寂寞的消耗,轉身回到臥室。“他平時都是幾點睡?”說起來也是可笑,孩子每天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起吃飯竟然不知道孩子是幾點睡。簡寧母親抿抿唇:“這孩子是夜貓子,要過十二點。”這不是人為就能改變的,從他開始學這個鋼琴,作息就是這樣的,過十二點才能睡,然後早上不肯起來。簡耀東板著臉,眯著眼睛,彷彿是在看外面的天空。“去了牙的狼也就是一條狗。”簡寧母親給丈夫拉拉被子,自己從另一側關了檯燈也上了床,心裡覺得好笑,如果簡禛知道他也不過就是這麼一個印象,恐怕會恨不得掐死他媽吧,蠢貨。撇撇唇,如果輕易就能被你逆襲,那簡耀東就不是簡耀東了。早上保姆喊鬧鬧起床,送了簡耀東上車,鬧鬧把兩張椅子併攏到一起,自己披著校服就睡著了,保姆看的有點眼暈,這孩子怎麼走到哪裡都能睡著呢?簡寧母親換了衣服,她今天要出門,從樓上下來,看著孫子還躺在椅子上,走過去,單手抱起來孩子的脖子把披肩給墊了上去:“總是晚睡,能早起嘛炎武傳說。”孩子也不知道是聽見還是沒有聽見,她向來早上胃口不是很好,吃的偏清淡,她一直在看著鬧鬧,作為一個後奶奶的感情有些複雜,孩子小時候她是真心的喜歡,那麼大點就跟一個肉團似的,笑起來的時候兩隻眼睛眯成一條縫,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後來他有點不聽話,自己就覺得厭煩,看一眼都覺得煩,她不知道是不是當奶奶的就全部都像是她這樣的,該為他爭取的,她一定就會盡全力,誰叫他是自己的孫子呢,誰叫他攤上了那樣的媽。想起來王冉,就是一肚子的氣,不待見王冉已經到了一定的境界,看著她做什麼就全部都不對。孩子每週自己坐飛機回去,她從來就不擔心孩子會有安全問題嗎?從來沒有見她問過,這親媽就比後媽狠。不是王冉不問,而是王冉瞭解簡耀東,按照簡耀東對這個孫子的重視,他不可能會放任鬧鬧一個人飛回來的,同一班航班每次都能看見相同的人,就是拍電影也沒有檔期配合得如此銷魂的,那麼只有一種解釋,鬧鬧每次飛,是有人跟著的,只不過這些人並不是與孩子認識,或者說,這些人是單方面的認識簡承宇。“苗軍,我們倆肯定是當不成朋友了,但是也別鬧的這麼難看。”芳芳的目光落在苗軍的身上,還要她怎麼說?戀愛是自由的,跟誰結婚跟誰分手這都是她自己做的決定,別人沒有資格來質問她。夏侯芳轉身就回家了,婆婆永遠的早二十分鐘出門等她,每次說,她都說自己身體不好,要出來動動,芳芳說什麼也沒用,不過回到家,到門前有個人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