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於現在懶得搭理她,就當她是小孩子還沒長成呢,跟小孩兒生氣犯不上。一會兒外面就剩青樹一個人在等著,她整個過程手腳都是麻木的,一點感覺都沒有。白青樹想哭,可是哭了也不頂用,現在家裡就她一個,還要她給頂起來呢,她不能哭,她是家裡的頂樑柱,她得扛著,她要是哭了,她媽也就倒下了。要是有一個人能扛著,她媽還會有力氣的。青樹雖然有些軸,可是在某些方面她很早熟,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兒。手術是做完了,人還是那樣,甚至比以前還嚴重些了,以前手腳還能動動,現在下半身是徹底不能動了。青樹媽媽回來的時候無力的坐在病房外。白青樹走過去,問她媽:&ldo;借到多少?&rdo;青樹的媽媽將手裡攥著的一把零錢彈開,抱著青樹開始哭,五塊十塊一塊兩塊的都有,燒紅了白青樹的眼睛。她抱著她媽,愣是一個眼淚都沒有掉,順著她媽的後背。&ldo;媽,別哭,還有我呢。&rdo;其實就是一句安慰的話,青樹的媽媽像,他們家真是走投無路了。你就說周於吧,這個倒黴啊,晚上沒有車,騎著車子往家裡回,不過好在天還沒有黑,醫院那邊有王志給他盯著,晚上一般不會有什麼病人,汽回來花了足足快兩個小時,到了家裡,連口氣都沒喘上來呢,就進了屋子裡借錢。&ldo;多少?&rdo;他媽覺得自己是不是沒聽清啊,他要那麼多錢做什麼?他爸本來都睡覺了,愣是從炕上爬起來的,披著外衣看著周於。&ldo;你在外面幹什麼了?用這麼多的錢?&rdo;周於也不能實話實說,他要是說是借給病人的,他媽肯定不給,假話不能說,真話也不能說,那就這樣一樣一半。最後其實還是假話說的多,說是單位裡有人病了,晚上聯絡不到親人。&ldo;什麼病啊,要這麼多的錢,你和他熟悉嗎?別人家沒有?&rdo;老太太就說話也不動地方,開玩笑,五百塊那得攢多久啊?周於心裡著急,也顧不上聽他媽說別的,可是他媽就是不動,他能有什麼辦法,到底是老爺子是管大事兒的,嘆口氣,點了菸袋看著周於問:&ldo;你確定不是騙子,不會跑了,會還錢給你?&rdo;其實心裡還是不願意借的。周於好說歹說,這老兩口子才勉強給拿了錢,周於他媽愣是送他出去老遠,在後面一直囑咐。&ldo;你得讓他給你籤個借條,周於你聽見了沒,這錢不是天下刮下來的……&rdo;回去的時候周於就想問自己一個問題,你說他圖什麼?就是一個萍水相逢,要說緣分吧,真有那麼一點,是他學妹,他這是又出人力又出財力的,他自己都快搞不清自己了。一合計得,自己也想不通,索性不想了。騎回去都老晚了,幾點他也沒看,上了樓,青樹跟她媽在外面坐著呢,屋子裡面沒有陪c黃的地方,只能在外面偶爾休息休息。周於跑過去,青樹的媽媽站起身,那眼睛已經沒有辦法看了。你要說周於前一秒還有猶豫的感覺,後一秒想也就是這樣了,算了。&ldo;阿姨,你拿著,這個當我借你的。&rdo;青樹她媽開啟那個用手絹包的包,裡面零零碎碎的反正全部都是錢。&ldo;這個我不能要。&rdo;青樹媽媽這點還是知道的,這錢她沒辦法要,周於是誰啊,和他們無親無故的,她就是借不到也不能拿人家的錢,人家對他們已經夠意思了。周於和青樹她媽推來推去的,可是青樹她媽死活不要,這給周於急的,你說這人怎麼就這麼死板呢。&ldo;這樣,阿姨,那要是實在不行,你這樣,你當著是我給青樹的。&rdo;青樹的媽媽和青樹一起看著周於,周於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晚上是不是說謊說上癮了,一個謊言跟著一個謊言來,他自己說的都累。那句話話說的就是至理名言,一個謊言是需要一千個一萬個謊言去圓的。&ldo;給青樹的?&rdo;白青樹也搞不明白,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周於現在很累,和你困,他那兩條腿現在還發抖呢,他實在很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躺在地上睡一覺。過了一會兒白青樹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她搶過她媽手裡的錢,很想照著他的臉砸過去,可是當拿錢她拿在手裡,感覺到了厚度,不行,這是救她爸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