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周於也是,怎麼放心讓你自己回來,你說這下面也沒有車,你是坐環市回來的?&rdo;環市是直接到汙水站的門口,也就是說到部隊的大門口前面的那條路,一般坐那個車比較近,這裡有工作的平時上班都是坐環市,可是青樹夠不上,她從鐵東要是坐環市還得去鐵西虹橋下面坐,還不如倒兩段車然後走回來呢。&ldo;沒有,我倒車回來的。&rdo;老太太嘟囔著,竟瞎鬧,她不是怕別的,這地方白天倒是沒什麼,汙水站那邊人雜,青樹又好看,你說要是遇上點什麼,周於也不在身邊,她到時候怎麼跟兒子交代?&ldo;趕緊準備吃飯,吃完飯你就趕緊回去,下次回來讓周於跟著。&rdo;青樹笑,老太太笑罵了一句:&ldo;還笑。&rdo;老太太從來沒有這樣對過青樹,倒是她自己的媽媽平時動不動會這樣,覺得無奈了,才會像是罵人的樣子,可是語氣完全不是的,這是一種母親對孩子包容的感覺。青樹吐吐舌頭,覺得搬開了,距離反倒是離的近了,自己的錢也沒有白花。老爺子放牛回來,一進門看見青樹愣了一下,老太太讓老爺子洗手準備吃飯,老爺子雖然沒有像老太太那麼喜形於色的,不過還是能看出來。&ldo;我放牛時候採的那些蘑菇,你一會兒給青樹拿著,叫她拿回家裡去吃。&rdo;然後看著青樹不說話,就是抽菸。以前青樹及其的討厭老爺子抽菸,可是現在看著竟也有了兩分覺得可愛的勁頭兒。老爺子這人跟老太太不一樣,不喜歡說話,和青樹更是沒有什麼可說的,平時就是跟周于都是話少,但是心腸格外的好。一家人吃完飯,老太太讓青樹快點回去,省的到時候天黑了,青樹說來得及,可是老太太說不行,然後顛顛的換了衣服。&ldo;我送你吧。&rdo;最後青樹不是由老太太送的,而是老爺子送的,老太太讓老爺子送著青樹坐上車再回來,青樹這個尷尬啊,她公公平時都不怎麼跟她說話,走那麼遠的路,他們要怎麼溝通?&ldo;媽,不用了,現在天都沒黑,沒事兒的,再說下面就是部隊,誰還能搶劫我啊。&rdo;老太太笑著說,別人她說不好,這地方的人長的糙,可是青樹那就說不準了,給青樹都逗笑了。老爺子穿上自己的破黑色大衣,cao著手帶著棉帽子就跟青樹一前一後的出去了,青樹走在前面,她心裡想著,你說公公送她,她走路總不能不說話吧,可是說話,說什麼?她跟老人家沒有話題可聊的啊。傷腦筋。老爺子就在後面跟著,看見認識的人就說兩句話,一路上青樹說了什麼,他就答應一聲,慢慢的青樹也不找話題了,老爺子就這麼送,他都習慣了,要是平常放牛,也是這樣走路。出了汙水站前面的那條路往前走了兩千米到了北選,老爺子看著青樹上車。&ldo;那青樹,爸回去了。&rdo;青樹以前覺得老爺子不過就是一個農民,她不是對農民有什麼不滿的,就是一種感覺,她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人,才結婚的時候,周於他爸就這一身,老爺子和老太太都是這樣,在自己身上舍不得花什麼錢,都花兒女身上了,老爺子一看就是屬於老實型的,話不多買就是抽菸抽的厲害,那時候的青樹不知道天高地厚,心裡隱隱的瞧不起他們。老爺子和老太太雖然也上班,可是也是和土地打交道的,青樹總是覺得和土地打交道的人吧,差點什麼,不過她現在徹底明白了,人傢什麼都不差,而是她自己差了。說句不好聽的,其實就是自己狗眼看人低了。車子慢慢的啟動,青樹看著老爺子慢慢的轉回身往回走,對於一個是你公公的人,走了這麼遠來送你,真的是天大的福氣,青樹現在感覺到了,不過這種感動好像就是白青樹自己的。對於老爺子來說就真的沒有什麼,他放牲口也是放,就當是放牲口了,當然他這個想法,青樹不會知道,不然她估計會哭的。老爺子回到家裡,說自己要去放牛,他是一會兒都坐不住,老太太說那行,她刷了碗然後就跟著老爺子去了溝裡。兩個人閒聊,老太太說,青樹這孩子別看著挺眼高於頂的,可是心眼不壞,你看開工資了還知道給他們買東西,說到哪些東西,老太太又開始上火了。&ldo;你說這孩子,有錢也不攢著,他們現在還沒有孩子呢,等以後有孩子了,就知道養孩子的苦,你說青樹打算什麼時候生孩子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