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培年不說,林小婉也沒有再追問。林小婉的手一直泡在冷水裡,收拾完屋子,她又將江培年所有的衣服給洗乾淨了,然後跑出去,江培年看著跑出去女孩子的身影笑笑。林小婉買了幾個菜,拎著袋子上了樓,將東西放在一邊,拿著自己的包,深深的鞠躬。&ldo;那江教授,我走……了。&rdo;哽咽。江培年在她要出門的時候叫住她。&ldo;等等,林同學……&rdo;江培年有一個很喜歡的紫砂壺,那是他從一個大師的手裡求來的,那時候他花了很多的心思,這個是他所有的財產裡最為值錢的一件。他將盒子塞到林小婉的手裡。&ldo;更多的感情帶進壺裡,這樣你的壺就有了感情,它不是空白的,拿著它的人會知道你的心思,會知道你在做的時候是喜悅的,還是悲傷的,我希望你不要成為商業下的犧牲品……&rdo;林小婉不要,可是江培年還是推還給了她。林小婉捧著那個盒子,她沒有去看,因為在哭。冬天真的太冷了,睫毛上落下來的淚水馬上就結冰了。眼睛很痛,很痛。回到家裡的時候怕別人打擾自己,將手機關機,將所有的電話線撥掉。坐在客廳中最溫暖的地方,緩緩的開啟那個盒子。那是一個男人對於一個孩子的祝福,那是一個老師對於一個學生的希望,那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已經流逝的愛情。林小婉的眼淚掉在上面。就那樣一個人坐在客廳裡抱著腿,看著外面,白天變成黑天。夜幕取走白天的耀眼,她依然坐在那裡。週一圍打電話給她,可是關機,站在樓下,又開始飄雪了,大大的雪花。這次的雪花有些大,落在頭頂,一朵兩朵,很漂亮,有些閃眼。他的手指敲在車門上,動了動。&ldo;林小婉……&rdo;在黑夜當中,有那樣的一個男人在一片寂寞的黑色之中喊著你的名字,當你迷路的時候,他在呼喚你。就是這一聲的呼喚,將她拉了出來。林小婉的腿有些麻,站起來的時候有一條腿不好使,她跳到了窗子前,拉開窗戶,拉開的很大。她就站在哪裡,和下面站在車子前面的男人,他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一頭的白色。&ldo;週一圍,我喜歡你……&rdo;她將手放在唇的兩邊喊著,用力的喊著,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要告訴那個男人,她喜歡他,真的很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週一圍先是一愣,然後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動作,正常的人聽見這個話要麼是衝到樓上要麼是在下面喊,我也喜歡你,可是他竟然在下面自己看著天空一直在笑。傻傻的笑,可以看見撥出的空氣,白白的飄渺的。林小婉就站在那裡,他就站在下面,他們隔的並不遠,他們心貼心。林小婉對著他笑,好冷,抱著胳膊。現在才發現好冷啊。週一圍請林小婉看了一場鋼琴演奏會。是一個亞洲的天才,他的票很難買,週一圍是從別人的手裡奪過來的。那一天晚上,他牽著她的手,他帶著黑色的皮手套,她則是帶著一巴掌的可愛毛線手套,他的手握住她的,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裡。他們從穿著上,氣質上沒有一樣是可以相配的,他太精英,她身上則是沒有那種感覺。他的頭上都白了,她的也白了。林小婉看著前方這條雪白雪白的道路,她想如果他們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是不是就會白頭到老呢?她覺得自己的想法挺可笑的。&ldo;在笑什麼?&rdo;他這些日子一點都不像是自己,周圍的朋友開始遠離,和誰的交往也不是很密集,這些他自己都是知道的。他現在在做的就是遠離人群,他都知道的。林小婉手裡拿著那兩張票,這是她第一次聽音樂會,這麼高階的至少是第一次,心裡有點打鼓,來的不會都是專業的人吧?她拉著週一圍要入座,可是週一圍對她搖搖頭,帶著她去了後臺,後面很多的工作人員都是在忙。週一圍在跟對方的工作人員交流著,從大衣的外側拿出來一張什麼,那名工作人員仔細的看了看,然後無奈的對他攤手,似乎在解釋什麼,週一圍牽著林小婉的手在對方的帶領下進了休息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