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眼淚不是用眼晴流出來的,而是用骨頭蔓延出來的。她是一隻站在火堆上的飛蛾,唇上嫩汪汪的顏色在燈光下批成一條直線,抿了抿,在用力抿了抿。&ldo;你知道嘛,你是一個王八蛋。&rdo;她抬起頭看著週一圍的臉,他是故意的,帶著自己來這裡,當著自己的面將全部的夢碾碎在她的腳下,頭髮有些發癢,可能碰到面容了,她伸出手輕輕拂開。兩個人都在微笑著,可是誰都明白,他們眼裡的恨。楊子逸在外面等的有些納悶,走進來就看見這樣的一幕,兩個人在用眼神廝殺。眼晴裡的光被燈光沖刷得閃閃亮亮,她的臉泛著潔白的光。&ldo;要不要跟我去按摩?&rdo;他先打破沉默,故意的看著她的臉說著。還不哭,你哭了,我就放過你。右邊的眉峰輕輕挑起,沒有任何笑意的眼微微眯著,靜靜的在等著她的哭音或者是答案。哭嘛?不。低下頭再次抬起,全部的情緒內斂在眼球裡,唇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意,這樣才是人。&ldo;好啊。&rdo;裡面透徹明亮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所有的光集中到一點在地面上反射,眼晴裡早就模糊成了一片,可是她還在微笑。如果不能哭,那就微笑。如果疼痛有等級的話,她想現在已經是最後的一級了,渡過去她以後就不會在掉淚,渡不過去擁有的就是無法預知的明天。收手將她拉進懷裡,兩個人一同走出去,彷彿碎在地上那個東西不過就是一般不值錢的東西。對於林小婉來說,過去了就回不去了,江培年對她來說,就真的是一個很美麗,很綺麗的夢境,沒有想過會怎麼樣,只是覺得那個夢在,也許有一天她會圓滿,現在不過就是提前被打碎了夢想,她擁有不起的夢想。他們按摩找的師傅,有勁兒夠大,平時就是胡國良和樂天也經常哼哼,說著受不了。&ldo;這位是……&rdo;服務員有點懵,不太能明顯的情況,這是什麼意思啊?這裡是不招待女賓的,也沒有這樣的先例啊。&ldo;給她找一樣的。&rdo;林小婉穿著睡袍出來,躺在c黃上。服務員跑出去找經理,經理對著眼前的人不解氣的罵著。&ldo;你是不是傻啊?趕緊給我去找師傅去,別的那裡就先放放,可這裡先來……&rdo;給她按摩的師傅可能是看不見的,帶著墨鏡。師傅的手勁兒很大,開始還好,可是慢慢的手指像是勾入她的腳心裡,林小婉開始還能忍住,後來必須借用一個東西,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旁邊的盤子裡裝著核挑,是用來給客人閒來打嘴的。林小婉鬆開緊緊握住的拳頭,試著去拿盤子裡的核挑,那師傅可能是知道了她在動,所以沒有繼續,林小婉鬆了一口氣,她真怕這個時候用力,她會喊出來。將核挑拿捏在手裡,師傅一個用力,林小婉閉著眼晴。她手裡的核挑被她捏得咯吱咯吱一直在響,師傅停子的時候,她的腦門都是汗,有點像是在外面跑了二十圈的狀態。楊子逸覺得以前覺得不過就是漂亮點,現在才看明白,不止是漂亮啊。&ldo;你不疼嗎?&rdo;這罪楊子逸是受過的,不過他不愛好這個,倒是週一圍對這個東西很是痴迷,過一段時間一定過來放鬆一下。其實楊子逸覺得這哪裡是放鬆,簡直就是受罪。&ldo;她不是不疼,只是忍耐的意識比平常人強而已。&rdo;師傅站起身,楊子逸將包好的錢包放在師傅的手裡。別小看這盲人,每天掙的可是比一些白領都高,外面有服務員進門,帶著盲人快速離開。楊子逸見他們都不說話,自己先出去了,週一圍有點累,昨天本來就沒有睡好。轉眼就睡了。林小婉開始疼的緩了半天才緩和回來,終於不那麼痛了,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毛病,接下去就跟拿刀子在割她的ròu似的,可是疼過之後現在又覺得似乎舒服開始上來了。臉上蒙著毛巾自己也跟著睡了過去。&ldo;看見沒?&rdo;&ldo;看見什麼?&rdo;化妝室的門開著,裡面兩個模特翹著腿。&ldo;過去的人啊。&rdo;一個模特翻著白眼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