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i……醫生說孩子是受刺激了，老太太指著茅侃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自己的女兒看見他受刺激……老太太甚至覺得打茅侃侃她都跌份兒。這就是她養的好兒子，她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就生了這麼個東西？回程的過程中，唐以默在前面開著車子，易素抱著i，i趴在易素的胳膊彎裡，小臉白白的，睫毛時不時動兩下。回到家，易素抱著孩子進了屋子。唐以默坐在沙發上，看著茅侃侃的臉，又看著老太太的臉，他率先打破了沉默。&ldo;i在茅家的時候沒有聽見你們說什麼？……&rdo;茅侃侃只覺得喉嚨燒得慌，想喝水，可是水到了嘴裡又變成了高濃度的烈酒，喉嚨裡熱辣辣的，他放下杯子。&ldo;為什麼這麼問？&rdo;唐以默思前想後：&ldo;易素就算工作忙，可是之前i都是好好的，自從上次她回來，周阿姨就說她情緒不對，她們也沒當真，以為是孩子鬧脾氣，可是現在看來，是她聽見或者看見了什麼……&rdo;茅侃侃回想著，他……老太太身子一抖，抖著手：&ldo;一定是那次，是那次……&rdo;老太太病了，茅侃侃沒日沒夜的照顧著，可是老太太死活就一句話，滾，不想看見你。i醒了就抱著易素不撒手，眼裡都是害怕，易素的一顆心就像是被人拿到挖著。晚上的風很涼，易素開著窗子，站在廚房中，捂著唇，不讓哭聲發出去，女兒還在睡覺，她一隻手夾著煙，一隻手拿著紅酒杯。啪！廚房的燈被點開。易素的眼睛有些晃，她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冰箱前的男人。茅侃侃取過一個杯子，到了滿杯的紅酒，一口嚥下，無邊無際的苦澀。他坐在地上，對著易素，一杯一杯喝著，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地上都是酒瓶，喝道第六瓶的時候，茅侃侃好像喝多了，他嘮嘮叨叨的說著。笑著流淚：&ldo;你說我這是當的哪門子爹？自己女兒看見我都會受刺激……我告訴你素素，我他媽的沒了你我就活不成，可是你就是不待見我，我能怎麼樣啊？i和你那麼像，我只是說說，我說我要做試管，讓她不要回來了，你說是不是報應？她就聽見了……&rdo;茅侃侃從外衣兜裡取出煙盒空出來一根菸點上，深深吸了一口。&ldo;我是沒招了，你恨我，孩子恨我，我媽恨我，我把我姐他們都恨我，我無奈你知道嗎？我跟你說，我活著都覺得累，要不是為了i和老爺子老太太我真他媽的想，我們倆一起死了算了，活著太累了……&rdo;他是一邊吸著煙，一邊喝著酒，然後癱在地上，抱著酒瓶子。還在絮絮叨叨的。&ldo;要不然我們倆抱成一團，他媽的從樓上跳下去算了……&rdo;易素用雙手捂住臉，無力的搖頭哽咽。茅侃侃伸出手，去夠易素的腳，她滿臉是淚，他的眼睛紅紅的，嘶啞著嗓音。&ldo;素素咱忘了張揚行不行？忘了你爸的事情行不行？為了女兒就這麼過了不行嗎？不行嗎？他給你什麼，我都給你……光宇夠不夠，整個茅家都給你……&rdo;易素抖著唇才要說什麼，可是沒等她說話呢，茅侃侃又說了，臉上是被痛苦折磨過後的扭曲：&ldo;行了，你什麼都別說了，我都知道……&rdo;茅侃侃知道自己喝了很多酒，可能喝高了，但是細想卻清楚無比，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比誰都清醒。他清醒著呢，他幹了多少混賬事兒啊，i才出生的時候，他恨不得告訴全天下的人，他有女兒了，可是後來為什麼都變了呢？兩個人坐在廚房相互檢討著。究竟他們做了什麼，讓最愛的那個人痛了。茅侃侃站起身，手託著頭衝了出去。他問自己都幹了什麼？i是易素給他的，就算他和素素不行了，可是他怎麼會那樣對孩子呢？他恨不得將她溶進自己的骨血裡，永遠的不分開，為什麼就變質了呢？茅侃侃坐在樓下面，彷彿控制不住嘴角的抽搐，他迷茫的看著前方，他是不是錯了？是不是做錯了？清晨起來的時候，大家都沒有醒，茅侃侃睡在客廳裡，哼哼著。易素揉著頭走過去看了一眼，他的臉有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