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小姐,本來一種稱呼,可是此時聽見易素的耳中卻成了那麼刺耳的話。她慢慢的開啟車門,緩慢的下了車,站到前面將錢給了司機,慢慢的轉過身,時間彷彿在後退著,她走路的速度很慢,一步一步,走進一步,又退一步,似乎想逃開,可是下一秒又上前一步。已經很晚了,路上幾乎沒有路人,前方燈火通明,有警衛向她的方向看過來,似乎警衛室裡面有人站起身。易素的影子在地上拖得長長的,顯得很是淒涼。夜晚的風颳得臉生疼,她將羽絨服的領子立起,深呼吸一口氣,向前走去。那警衛見她走過來,沒再動,警衛室的窗子開啟。&ldo;找哪位?&rdo;易素報了姓名,警衛給上面掛了一個電話。警衛的語氣和眼神都很不好,是想在半夜一個單身的女子來到這種高檔的小區,走一步退三步的能有什麼好事?這種事情他也見多了,第一次來都這樣,好像很不好意思似的,之後就習慣了,臉皮也就磨厚了。易素被警衛的眼神看的心很煩躁。登了記,警衛放了行,易素走進小區裡,看著滿天的星子,她想,她這輩子可能都會討厭黑暗了。在這黑暗的夜晚,她將自己賣了。走進樓門口的時候,易素掏出電話給茅侃侃去了最後的一個電話。茅侃侃還在睡,而此時高原還在樓下奮力擦著地板。電話機是自動答錄的。&ldo;不用躲了,今後你也不用為難了,三哥……謝謝你……&rdo;嘟嘟……易素掛了電話,將手機扔進包包裡,神色絕望的走進樓裡。只是一層彷彿走了千萬年,立定在門前,很久卻沒勇氣伸出手去按上面的門鈴。最後大門卻是突然被人從裡面推開,那人挺著圓滾滾的肚子看著她,臉色不佳的呵斥:&ldo;不進來?&rdo;易素進了門,大門被帶上。心有千千結43 天堂,地獄(四十三)幾經輾轉,求助無門。易素揪著胸口的衣服,一直低垂著頭,彷彿只有這樣才不會看清眼前的人。她的指甲狠狠扣在包包的皮ròu裡。&ldo;你……能救他?&rdo;眼眶裡的淚水越來越多,委屈。進了這間屋子易素心裡很清楚,自己的以後就會在骯髒所掩埋。男人似乎不著急,慢慢的坐在沙發上,一屋子的奢侈傢俱,叫人看起來更像是暴發戶的品味,目的不過是一處,告訴別人,我有錢。他慢慢點起一根菸,狠狠吸了一口然後吐出,將煙抿在菸灰缸裡。&ldo;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rdo;男人取過一邊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快速說了兩句,然後將電話放在半空中看著易素,易素走過去接過電話,聽著裡面的人說然後過了很久掛了電話。她將手機還回到男人的手裡,開始慢慢的脫大衣,屋子裡的暖氣很足,可是她的臉卻是一種病態的白。將大衣脫掉只穿了一件高領的貼身絨衣和一件牛仔褲。42寸的長腿包裹在緊身的牛仔褲中,更顯得妖嬈,對面的男人喉結滑動了一下。他像是欣賞著小動物最後的掙扎,想起一件事,好心的開了口。&ldo;這事本來沒有這麼麻煩的,本來嗎,混商場的沒有幾個人是乾淨的,是有人要將這件事弄大,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得罪了誰吧。&rdo;***高原跪在地上,一下一下擦著地板,口中一邊擦一邊罵。&ldo;叫你潔癖叫你潔癖……&rdo;高原晃著頭就恨不得把抹布咬在嘴裡洩憤。&ldo;你一個人在哪裡嘟嘟囔囔的說什麼呢……&rdo;茅侃侃覺得頭快痛死了,扶著頭從樓上下來,勉強走了兩步,將自己扔進沙發中:&ldo;去給我拿瓶水。&rdo;高原趕緊去廚房找水。茅侃侃按著頭,緊皺著眉頭,從來沒這麼難受過。放在一旁的電話突然響起,他將電話撈起來,放在耳邊,聽了那麵人的報告微微垂下眼睛,很久才說了一句:&ldo;我知道了。&rdo;掛了電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就看著電話。高原從廚房走出來將水瓶子遞給他,他沒接。高原的心有些顫抖,試著叫了一聲:&ldo;老闆……&rdo;他的背靠著沙發背面,修長的身形顯得有些慵懶,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暴怒,對面高原拿著水瓶的手有些抖,瓶中的水搖晃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