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侃侃終於還是點了頭。於莫芯點頭:&ldo;那好,從現在開始我希望你能適應我。&rdo;茅侃侃又點頭。愛……什麼的其實已經不重要了吧……易素敲門,老爺子喊了一聲進。易素推門進去,她有些緊張,心臟猛烈的抽縮著,肚子也很不舒服,她安撫著肚子裡的孩子,可能是因為孩子感受到了她的緊張,有些不安。乖寶寶,你等媽媽問爺爺一些問題。乖!&ldo;怎麼了?&rdo;老爺子抬起頭看向易素。對於易素他有說不出的歉意。易素看著眼前的老人;&ldo;爸,無論我接下來問了你什麼。我希望你照實回答我,不要騙我……我爸是替誰背的黑鍋?&rdo;咣噹。老爺子手中的鋼筆掉在地上。&ldo;你聽見誰說什麼了?&rdo;老爺子的聲音裡竟然有一絲顫抖。&ldo;我聽見誰說什麼了,並不重要,我只想問,他都是替你們茅家背的黑鍋是嗎?是您帶頭答應的是嗎?……&rdo;易素的心一陣一陣的緊縮著,求你了,不要說是,千萬不要說是。老爺子不去看易素的眼睛,只是看著地面,彎下身緩緩的將鋼筆撿起來。&ldo;對不起素素……&rdo;一道驚雷直直劈在易素的身上。&ldo;為什麼?……&rdo;她的唇抖著。怎麼可以……?老爺子嘆口氣:&ldo;現在再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人已經去了,素素當初侃侃他爺爺沒有辦法才會那樣做……&rdo;易素的眼睛就那樣定定的看著老爺子的臉。他說什麼?他說沒有辦法?將她的父親拖進那樣的一種困境,害死了她的父親,他說是沒有辦法?&ldo;你們茅家的人命就是人命,我父親的命就不值錢是嗎……&rdo;易素的情緒波動很大,她的肚子絞絞的疼,她捂住肚子。她這輩子都忘記不了,父親是怎麼死的,被人在背後那樣的戳脊梁骨。而這些竟然是茅家……竟然是她的夫家…老爺子見易素的情緒有些激動,想上前,可是她後退了一步,頭髮散了下來,臉上的表情趨近於毀滅。&ldo;我要離婚,我要將事情說出去,你們茅家就是這種不入流的……你不配為人……&rdo;老爺子哪裡被人這樣說過,臉一白,胸口有些不穩,可是易素的情緒已經完全的控制不住了,她的身子晃動著,勉強靠住牆壁,眼前又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可是她的眸子準確無誤的盯向老爺子。&ldo;你們怎麼可以這樣的殘忍……&rdo;好冷,渾身好冷,四周都是陰森森的黑暗。為什麼蒼天總是弄人?竟連恨意都無處可去?恨不得,愛不得……父親……父親……素素……父親那樣的過去,那一幕彷彿還在眼前,他們怎麼可以這樣的殘忍,她爸爸離開的時候才四十多歲啊……心頭那一抹溫暖終於化成冰片,啃噬著心,只覺得疼,無邊無際的疼,一顆心被人拿出來這樣的踐踏。茅侃侃當天便換了手機號,給父母姐姐們一一去了電話。中午吃飯的時候,於莫芯挽著茅侃侃的胳膊,兩個人從辦公室裡走出來,所有的人都在看著。看著這詭異的一幕。&ldo;為什麼要這麼對他……?&rdo;易素的聲音幽幽的。高中畢業那年,父親送她去學校,學校並不在本城,上火車的時候,她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想起了朱自清先生的背影,父親滿頭是汗將她的行李舉到車窗邊。額頭上有很多很多的汗液。他的臉是那麼的黑,有些發紅,可能是太陽曬的,四周都是送孩子上學的家長們,父親囑咐著她,甚至沒有到開車的時間父親就離開了。易素看著父親遠去的背影,他走的那樣的緩慢,從她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離開過父親一步,父親怕離別的悲傷,她也怕。她知道父親的眼眶溼潤了。小的時候總是喜歡和母親賭氣,只要一生氣就彆著勁兒的不說話,父親上班之前總是會在她的額頭上落下輕輕的一吻。然後會在她的枕頭下面放上一些零花錢。父親喜歡抽菸,手指上總是帶著淡淡的煙糙味道,他的手是斷紋,很多人說斷紋的人打起人來回很疼,可是她的父親從來都沒有打過她,哪怕她在讓他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