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淨點了一盤大眾菜,給席東烈要了一碗米飯。等到米飯端上來的時候,陸懿淨的眉頭也糾結了起來。那個米就不知道是怎麼搞的,顏色根本就不是白的,而是發黃。而且像是不知道煮了多久的樣子,看起來很面。席東烈從來就沒吃過這樣的飯,活到這個年齡真是開創了很多的第一次,但在這樣的地方,你有錢也沒有地方去要東西不是,入鄉隨俗,別人能吃,他也能吃。吃了一口飯,這個口感……還真不好說。生平第一次吃到這樣難吃的米飯。&ldo;不好吃吧,換隔壁。&rdo;懿淨想要站起,席東烈按著她的手。&ldo;我還從來沒有吃過,挺有味的。&rdo;懿淨笑笑,她是吃的沒問題,因為能填飽肚子,要求就不高了。小時候她記得自己挺饞的,因為吃不到,她媽從來不會給她買什麼零食,看著別人吃就總饞,可能也是那種被人所討厭的小孩兒吧,聞到味道就會跑過去看看的那種,如果是現在,她也不太會喜歡那種小孩兒,慢慢的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口腹之慾就消失了。覺得能吃飽就好,好吃的那顆心已經被其他的事情給磨平了。&ldo;我小時候很貪吃。&rdo;陸懿淨說她小時候可不招人喜歡了,自己又沒有禮貌,可是聽到了一個喜歡你的人耳朵當中,這並不是一個能叫人愉快起來的事情。&ldo;你……很好。&rdo;他只是覺得很好,沉默了一下,然後突然說。剛剛還在笑意盈盈的人臉上的表情變得嚴峻了起來,她扭開臉去看車窗外,她真的不是很在乎了,那都是很小很小時候發生過的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她當成笑話一樣再說,這些都變成了塵埃,但有個人突然這樣來安慰你,你又開始覺得心裡不太舒服了。記憶的深處,她爺爺奶奶總是變著法的給她買吃的,那時候沒有太多閒錢,就是在愛她,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欠了那麼多的饑荒,每個月都是過的緊緊巴巴的,所謂的好改善就是買一隻雞給燉了,那時候她還和她媽一起住呢,只有週末能回來,或者買點豬ròu肥的瘦的都有,說什麼不吃肥ròu這就太囂張了,肥ròu不好但是也有一點好,它能解饞,它能出油,它也會讓一些沒滋沒味的菜變得有滋有味起來,她爺爺奶奶都不吃,可著她吃,慣著她吃,就是為了不讓她去聞別人家的菜,不讓她去饞,為了不叫她被別人說,自己那時候還小,人家說她是有人生沒人教,她還不太懂得,長大了就明白了,那句話傷了她奶奶的心。高速路上的車都是行色匆匆的,小時候的日子你說苦吧,但太多數回想起來,她又覺得並不是那樣的。真的,能走到今天為止,她感謝自己有一對非常開明的爺爺奶奶,他們就像是爸爸媽媽一樣的存在,給了她愛,給了她自信,給了她呵護,將所有人世間最美好的東西都不吝嗇的放到了她的身上。懿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可能就這樣坐著就真的太無聊了,歪著頭,頭時不時的磕車窗上。看的小烈心裡很難受,他在開車沒有辦法去關注她,沒有辦法將她的頭給移開,更加沒有辦法為她調整座椅。也許老天讓他遇到陸懿淨,就是為了對她好的,沒有理由,一定要一個理由的話,也許就是自己上輩子欠了她的,這輩子來償還了。短短的就那麼一點點的時間裡,他莫名的就是開始喜歡她,甘心情願的變成她的腦殘粉。六點多路邊的四周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黑乎乎的一片,冬天的晚上總是來臨的這樣的快,快的叫人措手不及。席東烈怕她睡著了會感覺到涼,看著前方的路況,到了這邊路況就好了很多,這樣的天路上的車也不是很多,拿著自己的衣服給她蓋上,如果說陸懿淨是毒,那他就是心甘情願的被傳染上。伸出去的手緩緩收了回來。專心的看著前方。陸爺爺說自己要出去溜溜彎,還給陸奶奶氣的夠嗆。&ldo;你說我這,什麼都需要打下手的,你還有心思出去遛彎,這個天這麼黑,你在摔了。&rdo;如果在家門口轉轉她不擔心,陸爺爺走遠她就心慌,他走著走著真的就容易摔到,到時候沒人喂他吃藥怎麼辦?沒人送他去醫院怎麼辦?老太太就有些嘰歪,不敢煩懿淨,不知道他們開車到哪裡了,心情就是平復不下來,然後這老頭兒又湊趣兒,她這邊飯菜都準備好了,就剩下下鍋了,結果陸爺爺還給她找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