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了一半,她趕緊住嘴。這等姑娘家私密之事,就是同四姐姐講的時候,四姐姐都一副羞澀的模樣,她再大大咧咧,也不能和一個男子說這個啊。而且她並不是沒經驗的,這月事有沒有來,她又不是木頭,自個兒有感覺的,況且……再如何兇猛,這冬日衣裳厚,若是滲到斗篷上,那估摸著半條命都去了。她不是傻子,自然想著方才玲瓏齋一事,便曉得定是姜令蕙搞的鬼。她就是存心想讓她出洋相。若是方才她不注意,陸琮未出現,指不定這會兒有多丟人吶。姜令菀自認不是個無理取鬧的,這會兒知道原因,趕緊低頭裝鵪鶉,氣焰一下子矮了一大截兒,弱弱道:&ldo;謝謝琮表哥,我……我想回去了。&rdo;昔日活潑纏人的小ròu包變成了嬌嬌俏俏的小姑娘,陸琮有些不大習慣,可目下瞧著她一張小臉,臉頰還是有些ròuròu的,就算再如何變,性子擺在那兒,總歸是這個人。他微微頷首,道:&ldo;我送你回去。&rdo;姜令菀點點頭:&ldo;嗯。&rdo;陸琮抬手去牽馬,忽然想到了什麼,手微微一鬆,那馬兒便&ldo;哧溜&rdo;一下跑遠了。姜令菀再次傻眼了:&ldo;琮表哥……&rdo;她哭喪著一張俏臉,眼神依賴的望著陸琮,道,&ldo;……這馬跑走了,咱們怎麼回去?&rdo;陸琮沒做過這種事兒,目下有些心虛,之後若無其事道:&ldo;這馬性子野。罷了,咱們走吧。&rdo;姜令菀望了他一眼,頓時明白了。好啊,敢情還當她是傻子來著,這馬她可是認識的,同陸琮極有默契,哪裡如他口中所言是&ldo;性子野&rdo;?可目下瞧著他這番幼稚舉止,她心裡彷彿一點兒都不討厭,還挺歡喜來著。姜令菀裝作不知,低頭偷偷彎了彎唇。之後抿唇,像小媳婦兒似的跟著陸琮往回走。可一想著自個兒屁股上的這攤紅色印記,便耷拉著小臉,欲抬手將這身上的斗篷扔了。陸琮趕忙制止。姜令菀嘟囔了一句:&ldo;我不要穿。&rdo;陸琮曉得她嬌氣的性子,什麼事情都得順著她的心裡來,是個不願將就的,可這會兒天氣冷,若是將禦寒的斗篷脫了,她這小身板保準著涼。陸琮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系在她的身上,道:&ldo;這樣總成了吧?&rdo;陸琮的披風比她的斗篷大上許多,自然遮住將後面的悉數遮住。她抬了抬,勉勉強強同意:&ldo;好吧。&rdo;陸琮是個沉悶性子,原先姜令菀想著自己才不主動說話,非得他承認錯誤了才理他,可目下憋得慌,走了一段路之後就有些忍不住,小聲道:&ldo;琮表哥這些年……過得如何?&rdo;陸琮對於姑娘家沒經驗,正愁不知該說些什麼,如今聽她主動問起來了,才鬆了一口氣,之後答道:&ldo;還成,不打仗的時候就練武看兵書,這日子過得快,這一眨眼四五年就過去了。&rdo;他側過頭瞧了一眼身邊的小姑娘,道,&ldo;變得太快,我都認不出你來了。璨璨,你可是在生我的氣?&rdo;被戳中了心事,姜令菀趕緊矯情的嘟囔道:&ldo;我有什麼氣好生的?&rdo;陸琮是個不善言辭的,目下年輕,沒經歷過同小姑娘相處,自是有些拘謹。若是往日,小ròu包生氣了,他只管拿些好吃的哄一鬨,立馬就開心了。可這會兒,人家是姑娘家。陸琮垂了垂眼,說道:&ldo;沒生氣就好。今日之事,待會兒我會向姨夫姨母解釋,不會讓他們責罰你。&rdo;曉得今兒他是好意,她是個是非分明的人,遂趕緊道:&ldo;沒關係,若是我娘問起來,我只管說是我自個兒想琮表哥了。&rdo;聞言,陸琮停下步子望向她,眼睛亮亮的:&ldo;你想我?&rdo;姜令菀翕了翕唇,沒吭聲兒。她曉得這個年紀的陸琮,對於打仗興許有一番見地,可對於同姑娘家相處,可還是個生手。上輩子同陸琮剛成親那會兒,陸琮是個不知男女之事的,洞房花燭夜試了好幾回都沒進去,他急,她害臊,蹭著蹭著才終於成事兒了。別瞧著陸琮面上神色淡然,彷彿什麼事兒都難不倒他似的,可實際上他只不過是學得比旁人快些,目下還是個青澀的大男孩呢。譬如如今這句話,若是換做別的男子,那便是輕佻放蕩之言,可陸琮一雙眸子亮亮的,彷彿有些驚喜。她輕咳一聲,心裡罵了一句呆子,之後垂下眼道:&ldo;太久了,都忘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