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幼貞搖搖頭，眼裡含著淚光，笑著看著他。她說的都是真心話，她雖然奢望他的心裡一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可是更害怕他沒人照顧。只要他心裡能給她保留一個小小的的位置。她不怕被取代，而且願意被取代。程珏只當她是胡話，用汗巾替她擦了擦眼淚。看著他溫柔的舉止，謝幼貞忽然想，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一份責任，若單單只是這樣，那當時他那麼喜歡善善，看著善善嫁給他二哥，又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被那樣的冷落，心裡肯定很痛苦吧。謝幼貞伸出雙手，用力的抱緊他的身子。程珏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心情，總覺得這段日子她有些不太對勁。不過好像並沒有別的事情發生，怕只是因為懷孕的緣故。現在的她看上去好像非常的無助，他自然是憐惜她的，他是她的丈夫，她無助的時候，他願意當她的浮木給她依靠，讓她緊緊抓著自己。江嶼從宮裡回來，沈令善上前伺候他更衣，他敞著手臂，她和他說謝幼貞生產的訊息。抬起頭打量他的表情，見他一副好像沒有聽進去的樣子，一點都不在意。便握著他的手說道：&ldo;幼貞表姐先前也因為生育損了身子，不過總算是調養好了，這回非常的順利，而且還生了一對龍鳳胎。&rdo;他哪裡不知道她的心思。低頭看著她的眼睛，一副靜靜等著他反應的樣子。他並不希望看到這雙眼睛露出失落的樣子，可是他更不希望看到那種事情發生……那回他很久都沒有睡好覺，總是要看著她在他的懷裡才放心。他道：&ldo;善善，別的事情我都能答應你。&rdo;沈令善的眼睛頓了頓，知道他說得非常的清楚，也非常的果決。失落的確是有的，總覺得他有些太過小心了。鬆開他的手，替他穿好了家常便袍，低聲的說道：&ldo;我知道。你若是不喜歡，我依你便是了。&rdo;不能每一次都是他順著自己，可是這件事情她的確有些不情願。又和他說：&ldo;過兩日我準備和弟妹去趟白泉寺……&rdo;故意轉了話題。感覺到他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沈令善抬起臉去看他的眼睛，聽他說道：&ldo;善善，這件事情不要再想了。&rdo;大概是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她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撞了一下。然後問：&ldo;那個藥，你還在喝嗎？&rdo;在房事上面，他這段日子並沒有很剋制，而他並不想讓她懷孕，那麼肯定沒有停藥。他沒有說話，她就明白了。江嶼就說：&ldo;你放心，是徐太醫開得方子，對身體並沒有什麼影響。&rdo;這種事情她哪裡放心？一個男人願意喝這種藥，可見對自己有多狠，問他：&ldo;真的嗎？那若是停了，以後還會……&rdo;&ldo;嗯。&rdo;江嶼自然也沒有做到這麼絕，總是要顧及她的感受的。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等次日江嶼出府的時候，沈令善特意將四同齋那邊負責煎藥的嬤嬤叫了過來，是一直在江嶼身邊伺候的林嬤嬤。她長得高瘦老實，平日裡話很少。她待林嬤嬤客氣了一些，林嬤嬤便直接的說：&ldo;夫人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老奴？&rdo;活到這個歲數的，都是人精兒。沈令善想什麼，她們都能猜到。無端端的額，找她說話做什麼？她也不瞞著她，對林嬤嬤說：&ldo;我知道嬤嬤你這幾日一直在給國公爺煎藥，今日找你來，是想讓嬤嬤將那藥換了……&rdo;她看了一眼擱在手邊的葫蘆紙內包著的幾貼藥，對她說：&ldo;這是強身健體的，日後嬤嬤就把這個煎給國公爺喝。&rdo;林嬤嬤是江嶼身邊非常忠心的下人，就算是夫人吩咐，也不敢違背國公爺的意思，為難的說道：&ldo;夫人，這怕是使不得……&rdo;她知道她肯定不會答應，只問她：&ldo;那嬤嬤知道，國公爺平日喝得是什麼藥嗎？&rdo;林嬤嬤沒有說話。沈令善就將事情告訴她，見她一副驚訝的樣子，才說道：&ldo;我知道嬤嬤你對國公爺忠心耿耿，可此事關乎國公爺的子嗣……&rdo;林嬤嬤哪裡知道這藥是何作用？國公爺要她煎，她就不會多問。可若真的是這樣……她是知道國公爺對夫人的深情的，以他的性子，做出這種事情也並不稀奇。可是這種藥如何能亂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