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善就多看了兩眼。側過頭的時候,恰好看到江嶼也在看她。她的心跳了跳。有一瞬間的擔心,不過看到江嶼眼底的笑意,她就一點都不擔心他誤會了。他應該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所以才覺得好笑吧?沈令善有些不太好意思,就沒有再看他。江老太太看了一眼這新娘子鄭氏的身段,覺得徐櫻也不比她差,而且看著還要更窈窕一些,也不知道江峋是如何看上了。只是想到江峋的性子,最是聽江嶼的話,江嶼若是要他娶誰,他肯定不會說一個不字。娶得不是徐櫻,老太太覺得也沒什麼意思,面上倒是笑意融融的,好像看到孫兒終於成親十分高興似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齊國公府掌了燈,今日知春園那邊很是熱鬧。這段日子張羅江峋的親事,如今終於能鬆一口氣了。犬寶已經讓魏嬤嬤帶回琳琅院去了,沈令善跟在江嶼的身後,隨他一道回去。忽然感覺到一陣涼涼的。沈令善抬起頭,看著天上紛紛落下的雪花,輕盈的飄下,停在原地多看了一眼。江嶼轉過頭,看著她站在原地,就過去牽住她的手。她就側過頭和他說:&ldo;江嶼,下雪了……&rdo;很開心的樣子。江嶼就笑她:&ldo;你要玩嗎?&rdo;什麼玩兒?她都是當母親的人了,而且她今天這副打扮,看上去很端莊,那些女眷都對她客客氣氣的,十分的尊重她。雪花好像落在了她的眼睫上,涼涼的,很快就融化了,沈令善的眼睛眯了眯,就感覺到一隻溫熱的大手,替她擦了擦。她睜開眼睛就看到他了。忽然覺得他很耀眼。 夫君回到琳琅院,魏嬤嬤就端上了兩盞薑茶,沈令善接過杯盞喝著驅寒。有一會兒沒看到孩子了,就讓丹枝把犬寶抱到羅漢c黃上,她就坐在旁邊看他。小傢伙一雙眼睛水亮亮的,看著她在喝茶,他好像也想喝的樣子,盯著她咿咿呀呀的叫。該到喝奶的時間了,沈令善就讓魏嬤嬤抱出去讓ru母餵奶,之後看著他吃飽喝足呼呼大睡的樣子,才回到臥房去。江嶼已經洗漱好了,就在臥房等她。坐在c黃沿,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臥房裡燒著地龍,倒是不覺得冷,不過沈令善知道以前江嶼睡得房間大冬天的也不燒地龍的,她來了之後,他就都遷就她了。她走了過去。到了他的身邊,就被他抱著坐在了腿上。正好覺得有些累,坐在他懷裡還挺舒服的。只是她臉上的妝容還沒洗趕緊呢,平日她不過略施薄粉,今日畫得稍微精緻了一些,就側過頭對他說:&ldo;我先進去沐浴。&rdo;就感覺到他攬住了她的肩膀。沈令善疑惑的問道:&ldo;怎麼了?&rdo;江嶼在看她,和平常不一樣的是,好像看的很仔細似的。被一個人這樣目不轉睛的看著,總是有些不太自在的。她的眼睛稍稍垂了垂,才聽江嶼說道:&ldo;善善,你的嫁衣還在嗎?&rdo;嫁衣?沈令善看著他的眼睛,想了想就說:&ldo;魏嬤嬤幫我收起來了,就在裡面第二個衣櫃裡。&rdo;可是……他問這個做什麼?江嶼沒有說,只領著她去衣櫃旁將嫁衣取了出來。繁重又精美,儲存的非常好。直到沈令善將這身大紅的嫁衣穿在身上,才忽然有些明白江嶼的意思了……她低著頭不敢看他,有種羞澀和喜悅的感覺,好像穿上了嫁衣,就像是才剛剛嫁給他似的。只是他們的關係已經很親近,現在這樣有些奇怪。就說:&ldo;好像剛剛合身……&rdo;先前穿的時候有點大了,不過那時候婚禮辦得著急,她又不是真的想嫁給他的,嫁衣送過來之後,她試了一下就說合身,也沒有怎麼改。說起來也有些奇怪,她嫁過兩次,穿過兩次嫁衣,卻沒有一次真正的洞房花燭夜。一個姑娘家,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她都是這樣稀裡糊塗的就過來的……好像嫁給江嶼也是糊里糊塗的。沈令善就問他:&ldo;你讓我穿這個做什麼?&rdo;他們都已經成親一年半了。江嶼望著她穿著一身大紅嫁衣的模樣,眉眼間有種新婚的喜悅,當初看到她穿著嫁衣踏入齊國公府的時候,他揭開大紅蓋頭,她的眼裡只有牴觸和不安,甚至聽到她臨時要出門的訊息,都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如今……當初娶得是她的人,現在她的心大概也一起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