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沈令善有些印象。當初他就給江嶼送過歌姬，那在外面養幾個藝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至於這姓張的……沈令善忽然想，當初她二哥那樣一個文武雙全俊美無雙的人，求娶董氏都用足了誠意，如今的董氏，怎麼就甘願替這樣一個人生兒育女呢。沈令善想了一會兒，就對碧桃說：&ldo;你平日再留意一些吧。&rdo;總歸是椹哥兒的親生母親。等到次日，沈令善出月子頭一回去東院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走到瑞鶴堂外面，就聽到了裡面的聲音。是二夫人郭氏。聽上去還一副抽泣氣憤的樣子：&ldo;……不是兒媳不懂事，只是那虞姨娘明明是自己摔倒了，偏偏要冤枉茂哥兒。母親您也知道，茂哥兒素來懂事，虞姨娘懷著孩子，他哪裡會去招惹她？可是二爺就是不信，兒媳一生氣，自然是管不住自己的脾氣……&rdo;然後是老太太。安慰的聲音：&ldo;我也知道這件事情你受了委屈。不過對你來說，這是一個教訓，也是一個提醒。虞姨娘替老二開枝散葉，也不是一樁壞事兒，若非先前你管得太緊，以老二這樣的脾氣，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你們夫妻數十載，這情分沒有人能比得了。虞姨娘先前是你的晚輩，又有愧於你，就作為長輩和正妻，就是應該大度些……老二的心總是向著你這邊的。&rdo;又說了一些，說完了，老太太身邊的張嬤嬤才撩起簾子請她進去。看到裡頭站著的郭氏，眼睛紅紅的，其他的倒是看不出什麼表情來，好像剛才委屈哭訴的人並不是她似的。人總是要經歷一些事情，才會更加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沈令善就過去叫了人，老太太就讓丫鬟給她搬了一個杌子過來，坐到她的身旁。郭氏低聲和老太太說：&ldo;那兒媳先走了。&rdo;老太太對她的態度也好了一些：&ldo;去吧。&rdo;等到郭氏離開，屋裡只剩下她和沈令善的時候，才語氣隨意的問她，&ldo;嶼哥兒的壽宴準備的如何了？雖說不是整壽，可今年的意義不一樣，去年他出了門沒有辦，今年當了父親，總是要讓府上熱鬧熱鬧的。&rdo;沈令善就說：&ldo;回祖母，孫媳的確是這麼想的，不過國公爺說不想鋪張浪費，所以……&rdo;&ldo;他說是這麼說，可是你這個當妻子的，心裡總該有數的。嶼哥兒的身份擺在那裡，若是辦得不體面，總是說不過去的。&rdo;老太太很快便說道。她是個愛面子的，何況當初江家落魄，她受夠了那種日子，如今自然是怎麼風光怎麼來。就算已經分家，江嶼總歸是她的親孫子，他的體面，也就是她這個當祖母的體面。沈令善當然也明白，便說：&ldo;不如孫媳晚些將壽宴的擬寫的單子送過來給祖母過目，看看有什麼不足的……還有幾日能準備。&rdo;老太太也就這樣說她幾句，若真是讓她將單子拿過來給她看，那她豈不是就cha手齊國公府的事情了？江嶼本就這麼喜歡沈氏，如今又替他生了一個兒子。這會兒她和沈氏過不去，她那孫兒估計就會和她過不去。老太太慢慢的說：&ldo;這倒不用了，祖母也是提醒你一下。雖然你不是初為人婦，可程家和江家相差太遠，在程家的那一套，用到齊國公府來未免就顯得太小家子氣了……&rdo;頓了頓，看著身側沈氏的臉色，好像半點都不在意的樣子。這樣的沉得住氣，到底要比郭氏厲害一些。也就沒有再說，只和沈令善說孩子的事情：&ldo;……改明兒我再去看看，這孩子和嶼哥兒小時候一模一樣，長大後肯定是個有出息的。&rdo;現在哪裡能看得出來有出息沒出息？沈令善笑了笑，就說：&ldo;哪有讓祖母過來的道理？明兒孫媳就將他抱過來，讓他來見曾祖母。&rdo;老太太臉上的笑容這才稍稍自然了一些。先前再怎麼不喜歡，如今看著那瘦巴巴的可憐的小曾孫這樣提早出來，還是挺心疼的。而且那時候大人小孩兒，江嶼可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保住大人的，這孩子差點就沒了……來之不易，總是顯得珍貴一些的。和老太太說了一會兒話，沈令善就走到出了瑞鶴堂，出院子的時候，就看不遠處的銀杏樹下，郭氏站在那裡，穿了件十樣錦妝花褙子。按理說，郭氏離開也有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