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樘頷首,隨蕭起州上了後面的馬車。坐在馬車上,蕭起州側過頭,看了看身旁的衛樘。這是他從小到大的好兄弟,更是他一直想著趕超的目標。覺得有些悶,蕭起州將馬車側簾撩了起來,耳畔是軲轆轆的車輪聲,夜風吹了進來,吹散了些許燥熱。蕭起州這才舒坦了一些。他想到了什麼,說道:&ldo;剛才……你可是見到年年了?&rdo;衛樘坐姿端正,雖與蕭起州一樣是習武之人,可到底是堂堂護國公府蕭家培養出來的,舉手投足間,皆有世家自己的矜貴。他未否認,點頭道:&ldo;嗯。&rdo;有時候蕭起州就有些不大喜歡他的性子。他的天賦高於自己,所以有時候他努力了很久才能達到的目標,對衛樘來說,卻是輕輕鬆鬆就能做到,而且並不覺得有什麼難的。那時候蕭起州就會恨得心裡癢癢的,真想與他好好打上一架,偏生他一副淡定的、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唯有當初蕭玉枝在他面前吵鬧,脫口而出說到年年的時候,他的表情才有了些微變化……馬車內有些暗,蕭起州平靜的說:&ldo;其實她才多大……&rdo;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忽然有些感概,&ldo;都說年年是護國公府的掌上明珠,金尊玉貴,寶貝得不得了,可我倒是覺得,她這從小嬌寵,還不如玉枝呢。&rdo;他倒是希望,妹妹能像玉枝那樣,想鬧就鬧,想吵就吵,多好啊……而不是從小就註定了當皇后,一言一行,都必須按著姑母的標準。蕭起州喝多了就愛嘮叨,衛樘卻是相反,喝醉了也是安安靜靜的。他說著,看了衛樘一眼,見他彷彿一副並不在意的樣子,好像今日見了年年,於他而言也沒有什麼影響。若是以前,他估計也是這樣想的……畢竟只是年少時青梅竹馬,情竇初開時略有好感罷了。可當真只是這般簡單的情誼,那當初年年二嫁,成親的那一日,他怎麼又會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趕回晉城……那是他 很香【單更】不知為何, 薛戰又夢到了那一幕……那天的山林很安靜, 他在林間行走、尋找食物。從兩頭野狼口中搶到了半隻山羊……他很餓, ròu讓他興奮, 痛快的吃下了一隻羊腿,剩下的他並沒有帶回去。他不需要儲存食物, 勇猛的野獸有日日掠奪食物的能力。只是今日的山林彷彿有些不一樣, 遠遠的, 他看到前方隱隱有些亮光,他慢慢走近, 越近,越能聽到一些聲音。等他繼續往前走的時候,耳邊忽然聽到一陣&ldo;咔嚓&rdo;,是乾枯的樹枝發出來的聲音。極度的敏銳和警惕讓他快速的朝著那出糙叢走去, 等他要伸手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輕顫著站了起來。薛戰的眼睛頓住。……不是山羊, 也不是林鹿, 更不是虎狼野豹。她長得實在太小了,看上去幹乾淨淨,臉頰白嫩,沒有多餘的毛髮,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滿是驚慌和恐懼,手裡拿著一個白乎乎的東西,似是食物,顫著抬了起來, 要給他的樣子。她張著嘴輕輕與他說了什麼,他約莫有些聽懂,想開口與她說話,發現自己只能勉強發出一些聲音,根本無法與她交流。她抬著手,看著他的眼睛,然後慢慢的望後面走去,彷彿是要帶他去某個地方。他跟了過去。走了一會兒,等走到了一個略空曠的地方,才見她用力的將手上的東西一扔。他眼睛直直的盯著她扔出去的東西,本能的跑過去奪……只是剛接到,腳下的地面卻忽然凹陷了下去。&ldo;嘩啦&rdo;一聲,那堆著的樹葉紛紛落了下來。他結結實實的掉到了底下,右腳更是被一個堅固的東西死死夾住。他低頭,看著緊緊夾著他小腿的捕獸夾,越動彈,夾得越緊……然後是不斷陷進皮ròu的聲音。劇痛讓他冷汗直流。過了一會兒,耳邊就傳來遠至近傳來的聲音,慢慢的靠近他。他立刻伸手,寬大的雙手用力的掰著捕獸夾,鮮血汩汩的從腿上淌了出來,猛一咬牙,捕獸夾&ldo;咔&rdo;的一聲被他掰到兩旁。他終於將腿伸了出來。聽到那聲音離他越來越近,才匆匆將那小傢伙丟給他的食物撿了起來。壯實的身軀一躍,如靈巧的野豹,輕鬆的越出了這個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