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她穿了一件挑絲雙窠雲雁宮裝,象牙色馬面裙,粉頰玉容,嫵媚明豔。見何朝恩朝著自己行禮,才忙道:&ldo;何公公不必多禮。&rdo;又接著說:&ldo;那日的事情,多虧了何公公。&rdo;何朝恩站直了身子,眼睛卻是溫順的往下,不敢直視貴人嬌容,恭敬道:&ldo;娘娘言重了,小的也未幫上什麼忙。&rdo;若非他提前通知她帝王震怒,她估計那時候就是一頭霧水,當然是幫了大忙的。蕭魚側目朝著御書房一看,問道:&ldo;本宮想見皇上一面,不知何公公能否替本宮進去稟告?&rdo;何朝恩行禮應下,這就進去稟告帝王。春曉站在蕭魚的身畔,看著那抹纖長如竹的身影,小聲的說:&ldo;這何公公,瞧著與宮裡的其他太監,好像有些不大一樣。&rdo;哪有什麼不一樣的?蕭魚又認真想了想,若真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大抵是這何朝恩看上去斯文內斂,半點都不像個下人,倒像是書香世家出來的公子哥兒。何朝恩進去稟告,那邊上的郭安泰一聽,自是識趣兒的先走了。走到外頭,便將那年輕美貌的皇后娘娘亭亭玉立,光是站在那兒,便讓御書房亮堂了不少。他趕緊過去行了禮。蕭魚見著郭安泰,忽的想起那日在皇家演武場,郭素宜的事情來。她對郭素宜是不喜歡的,不過這郭安泰,蕭魚倒是不敢大意,朝著他微微頷了首。等郭安泰離開的時候,何朝恩就從裡面進來了,對著她道:&ldo;娘娘,皇上讓您進去。&rdo;登時就有些緊張了,不知是為何,明明先前是同c黃共枕親密之人,不過幾日未見罷了。蕭魚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緩步隨何朝恩進去。到了御書房內,帝王御案前時,何朝恩便退到了外頭去。蕭魚獨自站在那兒,彎腰行了禮,聽得男人輕輕應了一聲,才站起了身子,望了過去……似是很專注的模樣,執著筆,批閱著手邊厚厚的一摞摺子。左邊是新的,整整齊齊,右邊是批好的,他這人不修邊幅,批完了就隨手一丟,現在還未整理,看上去就有些亂七八糟的。蕭魚深吸了一口氣,便開口道:&ldo;六月初二是臣妾父親的壽辰,臣妾今日過來,是想懇請皇上,那日準臣妾回蕭家替父親賀壽。&rdo;她說完,輕輕看了他一眼。他只冷淡的嗯了一聲。不過也算是答應了。蕭魚細細打量著他的眉眼,曉得他這會兒尚有些不悅,不過比起那晚的暴怒失控,已然是好上許多。寬袖中的手用力捏了捏,蕭魚眼眸清澈,緩緩說道:&ldo;不知那一日,皇上可有閒暇,陪臣妾一併去趟蕭家?&rdo;那是她的父親,也是他的岳父。過了很久,蕭魚都未見他回答。她靜靜的看著他,好像太專注,沒聽到她講話似的,見他拿著手中的筆,龍飛鳳舞不知寫了什麼,就將這手頭批完的摺子擱到了一旁,而後才終於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大概是那日他的模樣太嚇人,以至於這會兒四目相對,看到他漆黑的眼眸,她還有些隱隱懼怕。她站在原地看著他,見他面無表情的張嘴,淡淡道了一句。&ldo;朕沒空。&rdo; 真心【一更】御書房簷下施以斗拱, 三交六碗菱花隔扇。春曉在廊下候著, 悄悄抬頭, 看了看站在離自己不遠處的何朝恩。面如冠玉, 文質彬彬,樣貌雖不及帝王英俊且有男子氣概, 看著卻格外的閒定安寧。春曉疊掌立著,淺綠宮裝清秀玲瓏, 待看到自家娘娘從裡面出來, 才緩步迎了上去, 垂眉道:&ldo;娘娘……&rdo;蕭魚說:&ldo;走吧。&rdo;何朝恩彎腰立在一旁,恭送皇后娘娘鳳駕。回了鳳藻宮, 元嬤嬤才上前道:&ldo;娘娘?&rdo;知道元嬤嬤要問什麼, 蕭魚如實道:&ldo;那日皇上沒空,怕是要我獨自回去了。&rdo;元嬤嬤眼神一暗,知道皇上這是未消氣, 皺著眉頭喃喃道:&ldo;這也太不給娘娘面子了……&rdo;岳父壽宴,只讓妻子獨自一人回孃家,那些人心裡不知道要如何議論呢。夫妻吵架是自己的事兒,關起門來解決便是,哪有鬧到明面兒上的。那蠻漢本就是不講規矩的, 蕭魚打從一開始就已領教, 何況他是帝王,沒有人能勉強他做任何事情。再說以那晚他憤怒的模樣,若是就這麼簡單的應下了, 她心裡恐怕還有些忐忑。現在他冷臉待她,倒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