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頤只覺得十分冤枉,叫道:&ldo;母后,這時候您怎麼還這麼疑心病重?太子是我的夫婿,他若做了大王,我就是王后。魏夫人只是我的姑母,公子華是我的表哥,他們得勢,於我有什麼益處?難道這親疏遠近,我竟會不知道嗎?&rdo;羋姝道:&ldo;那你說,該怎麼辦呢?&rdo;魏頤眉間殺機陡起,道:&ldo;不如趁大王上朝之時,派殺手潛入承明殿,殺死子稷。&rdo;繆乙卻道:&ldo;不可。&rdo;魏頤道:&ldo;為何不可?&rdo;嬴蕩之前一言不發,此時卻沉聲道:&ldo;宮中禁衛森嚴,大監控制有術,只怕不是什麼殺手可以潛入的。&rdo;魏頤看著嬴蕩,卻道:&ldo;我卻不信。便是有護衛,又怎麼樣?太子不是招了三名大力士,有萬夫不當之勇嗎?不如讓太子帶此三人入宮,趁大王不在的時候,以兄弟切磋的名義,令這三名力士假借比試之機,&lso;失手誤傷&rso;……&rdo;羋姝看著魏頤,臉色陰晴不定。她沒有想到,這個魏氏女,竟是厲害不輸於魏夫人。她暗中起了警惕之心,口中卻道:&ldo;太子婦說得有理。好孩子,便依你之計行事吧。&rdo; 秦王薨不覺數月過去,秦王駟與羋月幾乎形影不離,兩人的關係卻是極為微妙,既似親密,又似決絕。秦王駟發覺自己的生命力在流逝,他越是感覺到自己臨近死亡時的軟弱和畏懼,越是迷戀羋月身上那種百折不撓的生命力。有時候他又十分矛盾,眼前的這個女人,學得太快,成長得太快,快到幾乎要逃離他的掌控,甚至對許多政事的反應能力和決定能力,已經不下於他了。他依戀著她,又苛責她。而羋月,在他的面前,亦不似之前那種姬妾式的千依百順。她開始管理他的飲食,反譏他的責難,但又溫柔地安撫他的暴躁,平息他的不安。他已經在逐步安排,將諸公子一一派往封地,又將嬴蕩最為倚重的甘茂作為司馬錯的助手派去蜀中平亂,又逐步將嬴蕩手中的軍權剝離,再下旨召魏冉與白起回咸陽。他與樗裡疾已商議數次,樗裡疾一開始反對,但最後還是同意了。更易太子之事非同尋常,他要做好充分的準備才是。這一日,秦王駟已經上朝,羋月回到常寧殿中,繆監帶著嬴稷在承明殿中練習武藝。忽然間,臺階下傳來一陣&ldo;太子,太子請留步&rdo;的聲音。繆監神情一變,迅速走出來,卻見嬴蕩帶著一隊侍衛,已制住了宮門的守衛,正拾級而上。繆監瞳孔收縮,瞧得出嬴蕩身後的三個壯漢,正是他招攬來的三名大力士‐‐‐孟賁、烏獲和任鄙。繆監上前一步,擋在前面,行禮道:&ldo;老奴參見太子。不知太子到來,所為何事?&rdo;嬴蕩看著繆監,咧嘴一笑,孟賁上前,便把繆監擠到一邊,讓嬴蕩進入殿前。嬴蕩看到站在廊下、手持木劍的嬴稷,笑道:&ldo;子稷,你手持木劍,可是在練武嗎?&rdo;嬴稷警惕地看著嬴蕩,行禮道:&ldo;臣弟參見太子。不知太子到此所為何事?&rdo;嬴蕩冷笑一聲:&ldo;何事,何事?怎麼人人都問我所為何事?子稷,你可知這承明殿,我也是住過的,而且比你還早。想不到如今你鳩佔鵲巢,卻反來質問我,當真是笑話了。&rdo;嬴稷臉色發白,卻努力站在那裡不肯後退,道:&ldo;太子此言差矣。你我住在這裡,皆是父王之旨意。此處既非太子的,亦非我可以搶佔的。太子說這樣的話,卻是置父王於何地呢?&rdo;嬴蕩縱聲大笑起來:&ldo;好一張利嘴,我竟是拿你無可奈何了。子稷,我看你一個人練功,未免無趣,不如讓我手下的護衛來陪你練練如何?&rdo;牛高馬大的孟賁聞聲便上前一拱手,道:&ldo;公子,請。&rdo;嬴稷眼見此人如一座巨鼎一樣,迎面壓了過來,不禁倒退兩步,聲音發抖,卻努力撐住了,道:&ldo;太子,此處乃父王的寢宮,豈可隨便做比試之地?您這幾位勇士與我身量懸殊,實不相稱,還是下次我也請幾位勇士與您的護衛較量吧。&rdo;嬴蕩冷笑:&ldo;子稷何必客氣呢?我還記得,當日你的舅父武藝高強,想來你也學到不少。若是你看不上我的武士,那哥哥自己與你對練可好?&rdo;嬴稷看著嬴蕩,咬牙道:&ldo;太子,您是儲君,當為我們兄弟的表率。若是行為有失檢點,豈不令父王失望?&rdo;嬴蕩道:&ldo;是啊,有你這個弟弟在,豈不是襯得我這個哥哥越發令人失望了?子稷,你真是聰明,或者是太聰明瞭,所以心也太大了吧。&rdo;說著,嬴蕩大步向嬴稷走去。繆監一驚,轉頭看了看周圍,見繆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