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裡想不開,難道還要大王為後宮幾個女人的爭執去主持公道嗎?你看大王派來了跟在身邊多年的繆辛,為你擋住宮裡的諸般亂事,這份體貼是宮裡誰都沒有的,你如何不懂呢?”羋月道:“阿姊,你別說了。”唐夫人輕嘆道:“說白了,我們這些人再委屈,你想想庸夫人,誰有她的委屈大……”羋月怔住:“庸夫人……”唐夫人自悔失言,連忙改口道:“好妹妹,你如今在病中,心緒不寧,縱然有一二違逆之言,我想大王也不會放在心上的。你只管安心養病,養好了病,才有大王更多的寵愛,再為大王生下公子,這位份也是遲早的事啊。”羋月苦笑一聲道:“阿姊,謝謝你,我累了!”唐夫人輕嘆一聲,吩咐隨後進來的女蘿道:“好好照顧羋八子。”女蘿道:“是。”見唐夫人出去以後,女蘿扶著羋月躺下,勸道:“季羋,上次的風波未平,您又何必再和大王發生爭執。”羋月輕嘆一聲道:“不錯,就是上次的風波未平。大王、我、唐夫人,都在努力迴避提起這件事,可終究還是耿耿於懷。”女蘿吃了一驚道:“可是……”羋月道:“他的心內有火,我的心內有火,唐夫人更是心裡明白,才借位份的事來勸我。”女蘿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羋月道:“只能等。”秦王駟怒氣衝衝地走過秦宮宮道,繆監不明其意,連忙率人跟上。秦宮馬場,秦王駟策馬飛奔,心中狂亂的情緒,卻無法按捺。剛才的脫口而出,令他簡直不能置信,這是自己說出來的話。他想,我竟然說出這麼荒唐的話來,當真是可恥,可笑!就算她去見黃歇又能如何,我特意安排了他們相見,也聽到了她的真心話。難道我心裡,竟還不曾放下這件事,否則那句話如何會脫口而出?難道我心中,不是把黃歇視為國士,竟是耿耿於懷在季羋的心中誰更重要?難道我竟也如婦人一般,糾纏這些情情愛愛的分毫差別?他心神混亂中,忽然馬一聲長嘶立馬,秦王駟竟然跌落馬下。繆監大驚馳馬上前道:“大王,您沒事吧……”秦王駟早已經身手利落地站起,沉聲道:“沒事。”承明殿,秦王駟批閱簡牘。繆監道:“大王,今夜駕臨何處?”秦王駟頭也不抬道:“你不看寡人正忙著。”繆監應了一聲道:“是。”繆監悄悄退後,向門口的小內侍擺擺手。小內侍正要退出。秦王駟忽然停下手,沉默片刻道:“宣衛良人。”接下來的日子,秦王駟似變了一個人,他對後宮從來是懶得費心思的,若是喜歡了誰,十天半個月甚至更久,便是召幸一人,要麼甚至數日不召專心政務,也是有的,可如今倒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六宮妃嬪,雨露均霑。常寧殿內,唐夫人一臉憂色地看著羋月道:“妹妹,你倒說話啊?”羋月勉強一笑道:“說什麼呢?”唐夫人道:“如今你的身子已經調養好了,我也幫你稟上去了。可大王卻遲遲不召見你,也不派人問候,再這樣下去,你失去了君王寵愛,可怎麼辦呢?你跟大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去賠個禮,認個錯也就罷了,這麼拗著,吃虧的可是你自己。”羋月搖頭道:“阿姊,並沒有什麼事。”唐夫人搖搖頭,嘆氣道:“好,我管不了你,也拿你沒辦法。”見唐夫人離開,女醫摯忍不住道:“季羋,唐夫人說得有道理,您好歹不為自己想,也為小公子著想。”羋月佯笑的表情收起,面露茫然道:“醫摯,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也沒有辦法啊!”女醫摯關切地道:“到底怎麼了?就象唐夫人說的,不管誰對誰錯,他總歸是大王,您總歸是妃嬪,您去低個頭,認個罪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