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對姐弟只有相依為命罷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女蘿在外面道:“公主,傅姆來了。”羋月一怔,叫魏冉出去,這邊自己對著鏡子稍作修飾,便道:“請進。”女蘿掀簾,便見玳瑁手捧一個匣子進來,笑盈盈道:“我方才看到小冉出去,似乎是哭過,這是怎麼了?”羋月笑了笑,道:“不過是小孩子淘氣不認真習字,我教訓了幾句罷了。傅姆此來,可是阿姊有什麼事情吩咐於我?”玳瑁坐下,將手中的匣子放到地板上,開啟推到羋月面前。羋月定睛看去,但見一片珠光寶氣,裡面卻是一整套的首飾,從頭簪到耳飾到組佩等一應俱全。羋月一怔,看向玳瑁:“傅姆,這是何意?”玳瑁看著羋月,笑得饒有深意:“季羋,你的福分到了,這套首飾,乃是王后特意賞給你的。”羋月心中一凜,勉強笑道:“我倒不明白了,這不年不節的,王后何以忽然賞我首飾?”玳瑁盯著她,悠悠道:“季羋,你是何等聰明的人,何須我來說? 王后如今的處境,你也應該看到了。你說,王后應該怎麼樣才能夠獲得大王的歡心,重掌後宮權柄呢?”羋月已經有些明白,口中卻道:“我、我不知道。”玳瑁雙手按地,雙目炯炯:“不,季羋,你是知道的。你應該知道,貴女出嫁,為什麼要以姐妹為媵———就是為了在懷孕的時候,有人代替她服侍夫君,代她處理內政事務。”羋月不再回避,直視玳瑁:“阿姊不是已經安排孟昭氏服侍大王了嗎?”玳瑁笑了,膝行兩步,坐到羋月身邊,故作親熱地拍拍羋月的手,道:“孟昭氏如何能與你相比? 你才是王后的親妹妹,論親疏論才能論美貌,最應該為王后分憂的是你才對啊!”羋月忽然笑了:“這話,若是別人說,我信,可若是傅姆說,我卻不信。傅姆最是疑我,慢說還有其他媵女,便是再無媵女可用,傅姆也不會讓我能有與阿姊爭寵的機會啊!”玳瑁也嘆息:“老奴亦知季羋不會信我,可是此一時,彼一時也。當日老奴亦是無知,所以對季羋諸多不理解。可如今王后被困,魏氏得勢,若是我等不能同舟共濟,將來便生死付諸人手了。”羋月看著玳瑁:“傅姆,你可知道,我與阿姊曾有約定?”玳瑁卻已經想到此節,只流利地道:“季羋,此事,王后亦曾言講。季羋當知,王后若能做主,她自然願意照應保全於你,可是如今王后身懷有孕,坐困愁城,自身難保…… 季羋,王后一直念著姊妹之情,多方照應於你,可你……也要為她著想。再說,你一心要為公子歇報仇,若不能夠得了大王的寵,如何為他報仇?”羋月看了玳瑁一眼。這件事,她曾經放在心頭想過百遍,所以,玳瑁這樣的煽動,對她並沒有用,她只是淡淡地道:“時過境遷,傅姆,不必再說了。”玳瑁沒有再勸,只是站了起來,道:“季羋,老奴言盡於此,有王后在,我等才有一切。若是王后失勢,我等便是刀俎之肉。季羋是聰明人,當知何去何從。”她說著往外走去,走到門邊頓住腳步,又說了一句話:“王后今晚會請大王到椒房殿用膳,希望到時候季羋能夠戴上這套首飾。”羋月看著玳瑁出去,忽然一反手,將那匣子首飾掀飛,噼裡啪啦一地脆響。女蘿聞聲掀簾進來,吃了一驚,連忙問道:“公主,出了何事?”羋月忽然站起來,向外走去,女蘿連聲呼喚,她也置之不理。她一個人無意識地走著,不知道要往何處去,也不知道何時停下。此刻,她只想把這一切拋到身後,不去理會。羋月的心裡充滿了憤怒和無措。從黃歇的離去,到報仇的無望,到陷入深宮的困境,本已經讓她的精神不堪壓力;今日在魏冉揭開了舊日的傷痕之後,再加上玳瑁的逼迫,讓她連保持表面上的若無其事也已經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