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殺氣騰騰,毫無猶豫,那衙役一抬頭便見刀光已到頭頂,心膽俱裂之下撒手就跑,沉重的鉤子掉下來砸扁了另一個的腳趾,嗷嗷的跳腳。 那人唰的一聲收刀而立,長眉下眸色烏亮,暗色中一身黑衣竟也鮮明,凜然站在顧南衣牢門口,大聲道:&ldo;光天化日,濫用私刑,彭沛你無恥!&rdo;華瓊。雙刀黑寡婦最先趕到了。&ldo;你是誰!竟然擅闖刑部大牢!&rdo;桂見周大步過去,手中鎖鏈一揮,&ldo;滾出去!&rdo;華瓊看著他,目光在牢中鳳知微身上掠過,再看看那些蛇和火爐,眼神裡怒色一閃。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桂見周,見他一身獄官裝扮,頓時知道了他的身份,忽然將雙刀一收,笑道:&ldo;是獄官大人?我不是擅闖大牢,我是前來探望好友而已。&rdo;&ldo;不是擅闖,那就放下刀退回去‐‐&rdo;桂見周見她顏色和緩,放心走近她身邊,正要呵斥她滾出去,喝聲未落,華瓊突然一把拽住他,唰一下拽到自己身前,將自己的雙刀往他手中一遞,桂見周下意識抓住,還沒反應過來,華瓊抓著他握刀的手,突然往自己臂上一抹!鮮血濺出!桂見周噴了一臉血,震驚得呆在了那裡,四面人全部張大嘴,不明白華瓊抓了桂見周去傷自己是為什麼,華瓊已經一聲大喝:&ldo;大膽!你一個六品獄官,竟敢無故襲殺四品有功參將!&rdo;喝聲裡她一把勒住呆如木ji的桂見周,橫脖子刀光一抹!血花噴she!比剛才那血更多更急,噴泉狀飛起半人高,再撲簌簌落下,滿地裡下了一陣血雨。血雨裡所有人面無人色,彭沛蹬蹬蹬後退幾步,扶著牆才沒軟倒下來,袍子下端,卻似乎隱隱溼了。血雨裡華瓊滿不在乎一抹臉,把好端端一張清秀的臉抹得更加猙獰可怖,手一攤,桂見周至死充滿驚駭的屍體麻袋一般跌落在地,發出一聲空dong瘮人的迴響。&ldo;諸位都看見了。&rdo;華瓊格格一笑,一攤手,&ldo;這刑部獄官喪心病狂,上刑成癮,竟然對我這前來探望好友的無辜人士驟然動手,在下無奈之下,為自衛誤殺此人,實在抱歉,抱歉。&rdo;她滿面桂見周的鮮血,腳下踩著桂見周的屍體,臂上鮮血涔涔面不改色,在昏慘慘油燈下,惡鬼一般的說著抱歉,別說那些衙役了,就是專門看守重牢,見慣鮮血和生死的幾個獄官,也給震得兩股戰戰,牙齒髮響。華瓊轉頭,對彭沛一笑。文官出身的彭沛,兩眼一翻,嚇昏了……&ldo;彭大人怎麼暈了?我的傷沒事的。&rdo;華瓊笑嘻嘻的站那裡,指揮衙役,&ldo;來,把那蛇還有那火爐給我搬出來,看著便噁心的。&rdo;現在看起來最噁心的其實是她自己,但是誰還敢再多說一句?殺人沒什麼,但是這種手段太狠太震懾,滿牢衙役都被震住,主官又暈倒,沒人發號施令,生怕不聽令,這位出名的女勇將一把把人拽過來,再給自己一刀然後&ldo;自衛殺人&rdo;,她流一杯血,別人要流一腦腔。蛇桶搬出來,火爐搬出來,華瓊抓起地上案卷看看,輕蔑的笑一笑,順手扔在了火爐裡。隨即她大聲道:&ldo;我被你們的獄官刺傷,叫人來給我看傷!&rdo;&ldo;華將軍……&rdo;聞訊而來的一位刑部侍郎,急急奔過來,先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桂見周,臉色變了變,忍了忍道:&ldo;將軍既然要看傷,還是隨本官先上去吧。&rdo;&ldo;哎喲我不行,我頭暈。&rdo;華瓊立即一伸手,扶住牢門,&ldo;搖搖yu墜&rdo;,&ldo;我走不動了,就在這吧。&rdo;她剛才還悍然殺人,中氣十足指揮衙役撤出刑具,嗓門大jg神足,這一眨眼,弱柳扶風了。刑部侍郎瞪著眼睛,不知道怎麼辦好了,華瓊不是目前待罪的魏知,這位華將軍是白頭崖大戰的功臣,天朝目前最炙手可熱的唯一女將,聽說馬上也要派去南疆鎮守一方,據說夫家也是富可敵國的南海燕氏,這樣的人物不可輕易得罪,何況看她行事之狠,真要惹急了,什麼做不出?&ldo;我頭暈。&rdo;華瓊背靠著鳳知微的牢門,面對著顧南衣的牢,一把拖過衙役們喝酒吃飯的兩個方桌拼一起,自己從休息室裡找了被褥,鋪鋪墊墊,旁若無人的爬上去。大聲宣告:&ldo;我被你刑部的人刺傷,頭暈,走不動,從現在開始,在你這裡養傷。&rdo;她舒舒服服躺下去,睡在兩牢之間。滿大牢的人目瞪口呆。華瓊閉眼躺著,不管臂上鮮血流淌,她的手,從身後緩緩伸過去,觸到身後牢門鐵柵欄鳳知微伸出的手。緊緊一握。黑暗裡,生死相ji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