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月色下花樹間,寧弈抬頭遙遙看過來,正是望著她的住處方向。鳳知微心中一緊,正想著怎麼不動聲色再回去,寧弈望著她的宮室方向,突然握拳於口,輕輕咳嗽,越咳越緊竟然止不住,慢慢退後一步靠在樹上。鳳知微凝眉看著他,他的臉沉在樹的y影裡,看不清神色是否痛苦,但是一直低頭,一聲接一聲的咳著,空dong沉悶的咳嗽聲隱約傳來,鳳知微眉頭一皺,聽這咳聲,竟像是受了內傷。他什麼時候受了傷?三司會審的時候就發覺他似乎jg神不佳,但是他平日裡也常常懶洋洋的,該鋒利的時候還是鋒利,該抓住的機會一個也沒漏,她也就沒在意,如今看來,竟然傷得不輕。她蹲在那裡,猶豫了一下,要不趁他正在咳嗽不注意,先回去?等他過來,正好把宗宸的藥給他一點,她那裡倒是有不少好藥。剛要挪身子,寧弈卻突然站直了身,鳳知微以為他要去自己那裡,誰知道他對著那裡又望了望,一邊咳嗽一邊轉身走了。月光下的花樹間,他雖咳嗽不止,仍背影挺直,並不回頭。長廊後花樹動了動,鳳知微怔怔的自花間站起,看著寧弈離去的背影,目光復雜。隨即她收回目光,毫不猶豫越長廊而過,既然寧弈不來,自然要繼續自己的計劃。想了想,她從懷中掏出一條帕子蒙了臉,一路穿廊過院,也遇見幾撥守衛,都輕輕巧巧閃了過去。顧南衣所住的院子一片安靜,連侍候的人都沒有,只有一個小太監在月dong門邊打著瞌睡,鳳知微從他身邊過去時,他呼嚕正響。鳳知微知道以顧南衣的古怪脾氣,自然不會要任何人近身侍候,放心大膽的直奔主臥室。還沒靠近那房間,便覺得一股寒氣迫人而來,鳳知微心中一凜,加快腳步,無聲無息掠過去,抬手就去推門。&ldo;唰。&rdo;門開一線,晶光耀眼,數道閃耀著彩光的銳器,直cha她的雙眸!來勢極快,帶出嘶嘶猛烈風聲!剎那間光芒繚亂如十柄小匕首,仔細看竟然是一個人養得長長的雙手十指指甲!這人隱在門後,門開一線推門人注意力正對前方時驟然出手,出手快,下手狠,鳳知微都來不及眨眼,那彩光閃爍已經到了她眼前。鳳知微猛然倒仰,一個大反彎仰下去,滿頭長髮瀑布般瀉落地面,仰倒的同時腿已經踢起,狠狠踢上那人手腕。砰然悶響,那人手腕被踢開,卻順勢團團一轉,袍角散開如流雲,一個反身,十柄鑲寶石般的匕首指甲再次反cha,這回cha的竟然是鳳知微的檔。鳳知微一剎那間又惱又羞‐‐這人出手實在太惡毒,敢qg認為她是個男人。她並不起身,藉著抬腿上踢之勢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風車般將自己轉了過來,一轉間已經避過那絕戶一cha,站定的同時抬膝一頂,惡狠狠頂向那人因為俯身cha檔而正對著她膝蓋的下巴。兩人抬手剎那jiāo手三招,各有各的機變毒辣,一個比一個出手y損。那人低笑一聲,讚道:&ldo;好應變!&rdo;扭頭扭腰錯步,十指飛彈,呼嘯成風,抓向她胸前。鳳知微大怒,這絕戶爪,還真沒完沒了了!一抬手格開絕戶爪,反手成爪,一爪也抓向對方胸前!那人怔了一怔,沒想到眼前這人居然也使得出這種流氓打法,眼看鳳知微風聲虎虎láng抓而來,立即一撒手,滑步轉身,撲向屋中chuáng上一直閉目入定的顧南衣,抬手就去劈他天靈。鳳知微大驚,死命的追了過去,那人卻是個虛招,哈哈一笑,手在顧南衣頭上一晃,伸手在他腰間一摸,摸出一個金色的袋子,抓了就奔向後窗,一腳踢開窗戶跳了出去。鳳知微本不想追,她只關心顧南衣安全,然而那人似乎還偷走了顧南衣身上的某件東西,顧南衣的隨身東西不多,但既然帶在身上,必然十分重要,絕對不能落入人手,她百忙中瞥了顧南衣一眼,看見他端坐如前,渾身散發出氤氳寒冷白氣,很明顯正在運功驅除寒毒,無論如何不能打擾,當下咬咬牙,追出後窗。後窗之後是一方荷池,連線著九曲長廊,那人登萍渡水而過,雖然一身太監裝束,然而風姿極其優美,有種特別的輕盈和韻律,月光下衣袂飄舞,飛掠間如舞者正於荷池上作飛天妖嬈之舞。這種姿態看在鳳知微眼底,心中一動,隱約覺得,這種特別的身形姿態,似乎在哪看過?只是眼下不是思考的時辰,那人掠過荷池,掠上回廊,撲向迴廊連線著的另一間用來休憩烹茶的雅室,這人對宮內一切似乎十分熟悉,舉足落步,毫不猶豫。鳳知微卻也絲毫不慢,她很少使用武功,但不代表她不熟練,她這樣的人,本就任何時候都不會放鬆對自己的打磨,此刻體內熱流騰騰調動,追光躡影,抬腳就越荷池過長廊追到那人身後,劈手去抓他肩膀,喝道:&ldo;拿來!&rdo;&ldo;砰。&rdo;那人頭也不回一腳踢開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