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道道黑影如風行糙上,流波般掠過,衣服摩擦長糙發出唰唰聲響,和遠處呼嘯的風聲混雜在一起。到了白頭崖上,鳳知微一個手勢,眾人全部停下。趴在崖上打量崖下,晉思羽的大營連綿十里,燈光暗沉,巡邏守夜士兵來往不絕,十分密集,所有的帳篷都一模一樣,看不出主帳在哪裡。鳳知微閉上眼,崖下地形圖在腦海中緩緩鋪開,半晌她睜開眼,指了指某個方向。她身邊赫連錚贊同的點了點頭,手勢一擺,眾人繫繩魚貫而下。鳳知微和顧南衣在最前面,一路快速攀下山崖,無聲落地。一隊巡邏士兵過來,鳳知微無聲一滾滾入帳篷後,士兵渾然不覺過去,鳳知微閃電般縱身而出。士兵只覺得手中燈籠光影一晃,似乎有什麼一長條的黑影一掠,還沒來得及回身,便覺得咽喉一涼。他身子一軟,倒在鳳知微臂彎裡,鳳知微勒著他的脖子,將他拖到帳篷後,輕輕將他屍體放下,快速剝下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卻在胳臂上套了一個細細的紅布條。這是用來等下在混亂中辨認自己人的。身邊的也放倒了兩具屍體,赫連錚顧南衣如法pào制,換上大越士兵衣服,三人無聲打了個手勢,分頭撲了出去。一隊巡邏計程車兵看見一人提燈而來,燈光背面臉模糊不清,剛要發問口令,忽覺眼前jg光一亮。亮完了,便是永恆的黑。還有兩個士兵在開小差,躲在一處山石後分吃偷藏下的gān糧,忽然看見有人過來,燈光直照著他們的臉,慌亂之下急忙去藏gān糧,手剛背到身後,就看見自己的頭顱掉在了地上。掉在地上的頭顱,還神奇的看見gān糧沒有落地,挑在一人平伸的劍尖。暗夜裡三人如魔,攜著殺機和血色,無聲無息解決掉了主帳和重要將領周圍最多的巡邏暗哨。隨即鳳知微抬手,靠近山壁,做了個手勢。蹭一聲輕響,她身邊落下華瓊,隨即等候已久的三百人,不斷躍落。每個人落地聲都極輕,有些落地不準落不到糙上的,顧少爺都及時拍出一掌,將他們送到落足無聲的糙地上。鳳知微示意了幾個帳篷,眾人領命散開。夜色裡三百條收割生命的夜行者,竄行帳篷之間,黑色長刀如冷電,出沒於血rou肌體間,那些刀鋒與血rou摩擦的沉悶聲響,被秋夜裡不斷鳴叫的夜蟲唧唧聲淹沒。鳳知微三人,則bi近了晉思羽的營帳。雖然看起來和別的帳篷一模一樣,但是隻要敢於走近,就會發現這個帳篷的與眾不同,守衛最嚴密,位置最好,所有的帳篷,都若有若無的對其進行拱衛。晉思羽還沒睡,帳篷裡燈火通明,但是似乎沒有別人,他的身影長長的投在帳幕上。那麼明亮的燈火,幾乎讓人無法bi近,鳳知微三人幾乎是貼著地面游過去的,以三人的武功,也用了整整一刻鐘才解決掉所有暗哨。 趴在糙地上,渾身肌rou高度緊張,鳳知微飛快的和赫連錚用手指官司商量以哪種方式進晉思羽帳篷最合適,忽然聽見急促的腳步聲。三人身子都是一緊,伏得更低。赫連錚飛快示意鳳知微:&ldo;需要撤否?&rdo;鳳知微搖搖頭,示意等下。這一搖頭,忽然覺得眼前一黑。她怔了怔,第一感覺就是以為自己是不是緊張太過,隨即便覺得不對勁。頭有點暈,身子有點軟,體內的力氣,像泉水般突然流瀉了出去,她甚至覺得,自己虛弱得快要飄浮了起來。更糟的是,因為這種奇異的感覺,體內久已沉默的那股炙熱也轟然一聲從丹田內躍出,火龍般順著她的經脈炙烤著,幾乎是瞬間,她便汗溼身下泥土。鳳知微在這一瞬間做了三個動作。第一是看看四周還在暗殺的華瓊等人,那些飛竄的黑影,證明他們沒有受任何影響。第二是看看身邊的赫連錚和顧南衣,兩人目前沒有異常,但是鳳知微確定,既然在外吃大夥食的人都沒事,那問題就出在今晚的青菜米粥,未必是毒,但一定有問題,三個人都吃了,誰也逃不掉,尤其顧南衣吃得多,只是因為她有痼疾,發作得最快而已。第三個動作,她突然出手,橫掌在身邊兩人後頸上重重一拍!這一拍用盡她全部力氣,那兩人便是疑遍天下人也不會對她有一分防範,悶聲不吭的便被她劈昏過去,連顧南衣都不能倖免。鳳知微劈昏兩人,掙扎著支起身子,盯住了剛才發出急促腳步奔過來的人。那人是個將領打扮,似乎因為心急,完全沒有在意主帳四周的守軍已經不見,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那人形容有些láng狽,身法卻有些特殊。遠遠的看著那身法,鳳知微心中便轟然一聲,百忙之中什麼也顧不得,來不及和身邊人商量,立刻發出了一聲蛐蛐鳴叫。這是她定下的撤退暗號。黑影一閃,華瓊和赫連錚的八彪護衛來到她身側,鳳知微一邊看著那兩人衝進晉思羽帳篷,一邊對著八彪示意拖走赫連錚和顧南衣。她打出的手勢是&ldo;有變!速撤!&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