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聲息忽靜,淳于鴻沒有發覺,滔滔不絕的說起這支騎兵的赫赫功勳,說起魏知在大越新得的稱號&ldo;糙原之狐&rdo;,說了半天才發覺寧弈一言不發,只出神的看著煙塵消失的方向,頓時有些尷尬,呵呵一笑住口。寧弈立即發覺,輕輕笑了笑,道:&ldo;聽你說順義鐵騎和魏大人抗越事蹟,真是令人熱血沸騰為之神往,這功是要請的,你們主營排程有方,也是要報請陛下嘉獎的。&rdo;此話一出人人喜動顏色,都心想傳說楚王殿下jg明厲害長袖善舞,果不其然,主營最近明明沒有出戰,他一番話仍然說得人人熨帖,難怪成為當朝最炙手可熱的皇子。淳于鴻心中卻想得更遠,他是楚王門下,如今做了主帥,按說這個監軍就不該是楚王殿下,當初傳言也是說前來監軍的會是七皇子,不知怎的卻換成了楚王,主帥監軍一個派系,這是為君者大忌,天知道殿下費了多少心思,才促成此事。從辛子硯出京,到禹州大營擔任軍師就可以看出來,殿下為了來做這個監軍,已經不惜丟擲自己最重要的伏手‐‐辛子硯在朝堂上,一直以楚王對立者的姿態出現,並因此很得陛下器重,拿來作為制衡楚王的重要人物之一,也正因為如此,辛子硯是殿下在朝中最重要的暗助,主持大部分在京事務很得方便,如今陛下為了制衡主帥監軍同出一派系的qg況,特地派出了辛子硯來&ldo;監視&rdo;殿下,雖然照舊是上了殿下的當,但對殿下來說,失去辛子硯在帝京坐鎮,一門主力全遠赴北疆,一旦出了什麼事,連退路都沒有,這後果更加可怕。帝京風雲變幻,他竟然不在帝京坐鎮,竟然連辛子硯也不惜丟擲來,不怕被人有機可趁,也一定要到北疆來做這個監軍,到底是為什麼?淳于鴻腦子亂糟糟的,總覺得對於英明睿智的殿下來說,這是一出蠢棋,完全不符合楚王集團的利益,他猜想其中也許有什麼深意?可是怎麼看,似乎這都是對楚王不利的局面。正想著是不是找個機會委婉的試探下殿下,忽有人狂奔而來,老遠的大呼:&ldo;大帥,大帥,不好了‐‐&rdo;&ldo;軍營重地,胡嚷嚷什麼!&rdo;淳于鴻臉色一沉,在殿下面前這樣大呼大叫,一點靜氣都沒有,不是叫殿下看在眼底笑自己帶兵無方麼?他怒極之下,就要喝令將那沒眼色的參將推出去挨鞭子,寧弈卻突然伸手虛攔了攔。他看著那參將跑來的方向‐‐正是鳳知微帶著呼卓鐵騎消失的方向。&ldo;怎麼了?&rdo;那參將一仰頭看見他,臉色頓時變了,寧弈看著他的神qg,眼睛緩緩眯起。這時已經有人將朱世容的屍體抬了上來,淳于鴻臉色大變。那參將說了事qg始末,那人一邊說一邊瞟著寧弈,淳于鴻將他牽到一邊,跺腳低罵:&ldo;你蠢!你怎麼不提醒魏知,這是楚王殿下的……&rdo;&ldo;我說了哇。&rdo;那參將苦著臉,&ldo;誰知道我一說……&rdo;他回頭望望寧弈,不敢繼續說下去了。淳于鴻也傻了眼,回頭望望寧弈。寧弈始終端坐馬上,似乎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只凝視著一刀穿心的朱世容,這人是他的門下,在胡大學士引見下拜會過他,這個徵北大營軍需官的肥差,還是他授意兵部給安排的。 然後今天,在他到來之時,這個人死了。是死給他看的吧?看那一刀穿心,下手極狠,可以想見她下這個命令時的毫不猶豫。她出刀時,是將這人假想成他吧?她殺人立即出營,也未必是怕他追究罪責,而是根本不想看見他吧?寧弈注視著朱世容當胸的那個碩大的血dong,良久,緩緩抬手,撫住了自己胸前,同樣的位置。那裡,似乎也突然出現了一個血dong,穿過高原上兇猛嚎哭的風。似乎是痛,似乎是空,又似乎,不過是一夢。==朱世容被殺案,最終沒有追究魏知的罪責,用寧弈的話來說,魏將軍功大於過,何況朱世容違抗軍令本就當死,於是宣魏將軍前來接旨,小小懲戒也就是了。不過最終鳳知微連寧弈帶來的封魏知為副將的嘉獎令都沒接,淳于鴻已經找不著她了,說是帶著騎兵們已經進入格達山脈南部,在那裡找到一條小道,略微開闢一下,可以直搗大越主營後方,軍qg緊急不容延誤,等事畢再來領旨云云。寧弈對著鳳知微派回來,一板一眼傳達魏將軍意思的姚揚宇,無奈的笑笑,什麼也沒說,將寫著魏知名字的旨意給擱下了。&ldo;殿下沒有別的吩咐,卑職告退。&rdo;姚揚宇完全沒有了帝京làngdàng之氣,動作利落的一個軍禮,便要匆匆回去好趕上隊伍。&ldo;揚宇。&r